李晓云提醒:“到家之后记得在群里面报个平安。”
“好,明天见。”
“明天见。”
孙柠忍不住担忧,“真的没事吗?”
江柔好笑地再次回答她,“我真的没事儿,你快和宏志一起回家吧!我们明天上学见。”
段宏志点头,“好,如果你们遇到什么事情,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们马上就到。”
陆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兄弟,明天见。”
“好。”
前夕
陆衍手心冰冷,他站在寒风中感到一阵阵后怕,若是他付完钱以后在餐厅多逗留一秒,那么后果都不敢想象。
他低垂着头,任由冬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这会儿的他怒气未消,他就像一头暴躁的快要失控的被人关在牢笼里的野兽,再去暴打那两人一顿都不解气。
江柔一瘸一拐地走到陆衍身边,她拉起陆衍略有些僵硬的双手,眼底隐忍的泪水止不住地涌下,哽咽地喊道:“衍之。”
陆衍扯动脸颊的伤口,嘶的一声,他皱了皱眉,然后缓慢伸出双手,把江柔揽进怀里。
半晌之后,陆衍冰冷冷的话语在江柔头顶响起,“阿柔,我受不了他们碰你一下,我恨不得剁了他们的手。”
闻之,江柔的身体狠狠一震,她紧紧抱住陆衍的腰,泪水划过下颌角,滴落在陆衍的黑色卫衣上。
“对不起……”
陆衍一手拢住江柔的后脑勺,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粗粝的拇指指腹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如此温柔温情的神色与刚才打架的阴狠决绝的神情截然不同,眼前这个少年与刚才打架的黑衣少年,“他们”好似不是一个人。
“傻瓜,这不怪你,在这件事情上你一点错都没有,知道吗?”
“阿柔,你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
“阿柔,你别哭。”
……
江柔的情感一直是克制隐忍,她的情绪不会轻易外露,让别人察觉,除非……除非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
对于江柔来说,这世间最亲近的人除了姥姥,就只剩下眼前这个少年了。
所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天晚上,江柔哭了很久很久,陆衍也陪她站了很久很久。
后来好不容易止住的情绪又在给陆衍的脸上、手臂上涂抹伤口时奔溃。
陆衍坐在药店的休息椅子上,他看着眼眶、眼尾通红的江柔,叹息着说:“我原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爱哭的。”
他用拇指拂去她眼角残留的泪水,用一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道:“那我们先说好了,今天可是把往后借的泪水都哭完了,今天哭完了,以后就不能再哭了。”
这奇怪的说辞令江柔破涕而笑,她点头。
“对了,你的腿还疼吗?”
江柔摇头,“不疼了,冬天衣服穿得厚,疼过一阵就不疼了。”
“那就好。”
江柔原本以为餐厅打架这件事情就是尘埃里的一粒沙,转瞬即可埋没在漫长的滚滚红尘之中。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人生中起起伏伏的波折远超出人的设想,幸运之神也从未长期眷顾在她身上。
第二天早自习进行到一半,张红梅突然把陆衍和江柔两个人叫出去。
起初同学们并没有太在意,毕竟班主任经常喊班级里两个学霸出去谈心。
但是过了两节课、三节课还没有回来之后,孙柠和段宏志开始不约而同地想起一件事情,“出什么事情了?难道昨晚打架事情被学校领导发现了,那更不可能啦,学校领导要求学生遵守校规校纪、不随意打架斗殴,可是昨晚的事情明显是对方不对,我们占理啊,且江柔和陆衍可是学霸,其中一个还被保送到北城大学,校方更应该偏爱才是……”
李晓云作为三班的班长,肩负三班全体学生的重托,她几经周折打探到完整消息之后,就赶紧回班报道,“江柔和陆衍出事了,他们被警察带到警局问话去了。”
“啊,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学生怎么突然被带到警察局去了。
“出什么事情了?”
原来,昨天晚上他们这一拨学生各回各家之后,胖瘦两个男人也拿着钱走出餐厅,只是他们并没有去医院,而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结果,回到家之后的胖男人在半夜心梗发作,凌晨抢救无效死亡。胖男人妻子在联系瘦男人之后,了解到事情的缘由,报警声称是一名穿一中校服的男生把她丈夫打伤,最终诱发急性心肌梗死。
“怎么可能,我们走的时候,他俩还冲我们骂骂咧咧,气势如虹,那嗓门比牛还高。”
“就是,再说了,他喝了那么多酒,酒喝多了不也是容易猝死吗?我看他没准就是喝多了酒,猝死的,想要讹我们的钱。”
“那现在陆衍和江柔怎么办了?他们还在警察局吗?我们可以给他们作证啊,我们还有餐厅里的员工都可以作证那胖子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他弯腰捡钱的动作可利落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他是被我们打的呀。”
同学们义愤填膺,你一言我一语地准备去警局作证,只是浩浩荡荡地一群人刚走出教室,就让班主任拦截住。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你们先别着急,江柔和陆衍只是作为相关人员被警察叫去问话,如果警察需要大家的配合,那么我们再去,好不好?”
赵奕成喊道:“可是老师,如果不是对方肆意挑衅在先,陆衍根本不会打他们,再说了后来打人的可不仅包括他俩,我们很多人也打了,那我们为什么不去配合做口供。”昨天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没有见到陆衍的踪影,便率先去前台买单,却被前台工作人员告知账款结清了,是一个穿黑色卫衣的男生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