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挑起了眉毛:“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在这个‘我们’里?”
布鲁斯将四枚戒指依次收了起来:“正义联盟会解决此事的。”
“哇哦,”迪恩夸张地叫了起来,“就这样?你叫我们过来就是几句话把戒指给拿走了,然后告诉我们,我们出局了?”他眯起眼睛,讥笑道:“这可有些霸道。”
在桌下,萨姆的膝盖悄悄撞了他一下,迪恩从他眼里看出了“闭嘴,有事一会儿说”的意味。
迪恩挑了挑眉毛,不说话了。
虽然不说话了,他也不愿意看着蝙蝠侠的一张冰块脸吃饭,哪怕英国管家再热情也没用。他要吃加了致死量糖和油的派,大口大口地咬碎,把对正义联盟霸道行事的不满全都发泄在里面。
迪恩一直在腹诽萨姆的饮食习惯像兔子,但今天他格外像兔子一些——他吃得格外少,只用叉子挑了几片生菜叶子,叶子上甚至没怎么沾到酱汁,就把外卖盒往前一推:“迪恩。”
这是一种要说非常严肃的话题时的语气。
迪恩喉咙一滚,努力将一大口派给咽了下去,又灌了一大口汽水:“是什么话你不能在蝙蝠侠面前说?”
“他把我们踢出局是因为这件事有一个非常明显的解法。”萨姆说。
迪恩皱紧了眉头:“但听起来蝙蝠侠并没有一套可行的计划。”
“是的。”萨姆说。
迪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件事有一个明显的解决方式,而正义联盟却没有办法,这就意味着他们不想、或是不能用这种方式,甚至刻意踢他们出局来表态。
萨姆用他的那双狗狗眼恳切地盯着迪恩,等待着迪恩想到那个两人从来不敢去提及的话题。
“不,”迪恩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想都别想。”
“这是唯一的方法。”萨姆语速飞快,思维流畅得像是已经把整套计划反反复复想了无数遍,“我们不知道路西法现在在哪里,但知道他会为了什么出现。
“他的容器。我。我可以当诱饵,把路西法引导陷阱里。”
迪恩越过桌子,抓住萨姆的领子,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我说了,想都不要想,永远不要再提起这件事,否则我就把你绑起来。”
萨姆撇开头,刻意不去看那被怒火、焦虑、痛苦充斥着的眼睛,耸了耸肩:“我并不是说现在就要把自己送出去,但如果连正义联盟都找不到方法的话,至少我们知道最后可以诉诸的手段。”
迪恩松开手,喉咙发紧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知道。”
这里一直存在着一种方法,一种早早就写在圣经里的方法:不是靠几个过分自信的凡人用匹夫之勇去打败魔鬼,也不是向恶魔献祭来设陷阱。
而是那些背着翅膀、头顶光环、唱着圣歌的天使,还有他们手中的利剑。
而让这些上帝的士兵打一场仗的前提是,要给他们的老大找个容器。
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那个容器。
天启将临的第二天
哥谭开始出现了恶魔的身影,数量不多,而且也没有明确的目的性,大多是快速地附身一个人,趁着没人发现杀几个无辜路人,然后飞速地化作黑烟消失。
恶魔只是想将哥谭搅乱,让蝙蝠侠疲于奔命,没有闲工夫和正义联盟一起去阻碍地狱在世界各地布置的收割灵魂的“大事”。
蝙蝠侠并没有理会恶魔的小把戏——毕竟,蝙蝠家人多。
而且这里是哥谭。
哥谭的纹身师是忙不过来的,但街面上摆摊卖的一次性恶魔防御咒的贴纸也可以暂时充个数。恶魔驱逐的咒语念起来虽然很拗口,但手机里下一个录音循环播放还是极为便捷的,反正在哥谭也不会有人在意扰民这点小事。
开始是人们突然见到黑烟从路人的嘴巴里冒出来还会惊叫一阵,但没过几天就见怪不怪了——稻草人的毒气和小丑炸弹,哪个闹起来的时候不比恶魔规模更大、更让人防不胜防?
但夜翼在哥谭被目击到的次数还是增多了,并不是完全为了防范恶魔,而是哥谭与时俱进又怕死的小罪犯们想出了新的脱罪招数。
“我是被恶魔附身的!”一个被罗宾按在地上、手里拿着刀的凶徒理直气壮道。
“恶魔呢?”
“跑了!”
伊琳在街上遇见过夜翼几次,他从空中荡过去的时候也会冲她点点头,露出一个紧绷着的勉强笑容。最真切不遮掩的神情是看她遭遇一个眼睛全黑的持刀者时的慌乱,但伊琳先一步将枪抵在了那人的太阳穴上,异常娴熟地用拇指和中指撑开他的眼皮,又用食指在他的眼珠子上一点,取出了一片薄薄的半透明状物体:“这是美瞳。”
夜翼是一个话很多的英雄,和他初交手的罪犯们总是会恼怒于他边动手边说俏皮话的习惯,觉得他是不是瞧不起自己。但被他手中的卡里棍砸了几下后,罪犯们就开始觉得夜翼还是瞧不起他们才比较好,最好再瞧不起他们一点。
可话很多的夜翼被那双熟悉的调笑似的眼睛一看,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伊琳的嘴角依旧扬着,但眼睛里的笑却渐渐淡了下去,却迸发出征战般的坚定火光来。
夜翼只觉得自己只是晃神了一下,伊琳就这么站到了离自己不到半米的位置,熟练地单手扶住了他的后颈——她的小拇指还挑了一下隐蔽接缝处的拉链。
“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清新的甜香悄悄盖过了哥谭铁锈与潮湿的气味,“你可以选择现在把我推开,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