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碰一下,能有什么味道,安允疑惑地朝那边闻了闻,什么也闻不见。
这一动作对许伊言来说无疑就是在挑衅。
“你闻什么?”许伊言气急败坏地说:“还说你们没有什么联系!”
安允觉得许伊言是不是气得脑子糊涂了,他现在是个beta,压根闻不见信息素,对他也激不起任何反应,任何担忧都是多余的。
但许伊言可不这么认为,闻不见信息素了,但鼻子还在,这个动作就是在向他示威。
安允小声地抗议:“我闻一下跟和他有联系这有什么关系吗?”
许伊言可不管:“那他为什么和你举止亲密?”
亲密?安允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碰一下而已,哪里亲密了?”
许伊言扶额,对安允的口吻更是生气,说:“我不管,你快去换衣服。”
“我没有多出来的衣服了。”安允说。
许伊言看了眼安允,他穿的白色短袖,黑色长裤,全身上下寡淡无味,一看就老实巴交。
看着老实,老做出让许伊言生气的事。
他不信,说:“你外出就只带一套衣服?”
安允解释:“其他的衣服洗了,没干。”
许伊言进来时没看见屋内有晒的衣服,他又看了眼,的确没有。受到许伊言带怀疑的眼神,安允咳了咳嗓子,说:“我同事也洗了,他拿的时候一同把我的也拿上了,一起晒在他的房间。”
这位同事自然是华小冉。华小冉白吃了安允那么多餐,作为白嫖者,主动承担了安允晒衣服的活。
许伊言看他的眼神还是没变,安允叹了口气,说:“他是一个oga。”
许伊言想了想,如果安允还是oga,是不用担心这个同事会有非分之想,可现在安允是beta了,oga喜欢beta又不是没有案列,安允这么迟钝好骗,如果被哪个oga同事看上了怎么办?
安允傻乎乎的,被人盯上都不知道,简直是一头任人宰割的小白羊。
“你昨天打包的食物,说给同事吃,给的是他?”许伊言问。
安允没想到许伊言这么快就摸索出这其中的联系了,惊讶地点点头,问:“你怎么知道?”
许伊言心想,果然,安允实在太傻了,这有什么好猜的。
许伊言语重心长地和安允说:“出门在外还是要有防范意识,对待陌生的oga和alpha要有警觉,他们总抱有不纯的目的。”
安允不明白了,要说遇见危险的可能,身为oga的华小冉可能会更高一点。他也不是没被搭讪过,许多alpha在听见他beta性别后,都失望地说了声抱歉,就没有下文了。
许伊言目光灼灼,安允硬着头皮点点头。
“去把你的衣服拿回来,自己的衣服就晒自己的房间。”许伊言又开始熟稔地发话了。
以前在安家,安允受制于人,安昊让他对许伊言言听计从,伊言说东就是东,不许拒绝许伊言。
但现在安允早不寄人篱下,也不需要过分讨好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许伊言话说开的原因,这人有几分从前说话的语气了。
“等一会儿吧。”安允说:“你说要找我,找我就说这些事吗?”
许伊言默默地盯了安允一会儿,和记忆中青涩的面庞相比,安允变了很多,头发更茂密了,眼神更亮了,没有当初那股小心翼翼的畏缩感,这些年他应该过得很自由。
许伊言曾经问过安允,最想要的是什么,安允说,他想要自由。
许伊言疑惑,你现在不自由吗?安昊不限制你的行动,你想去哪我也可以带你去哪。
安允看向许伊言的眼神很复杂,他很小声地说了句:“我想要精神上的自由。”
许伊言没听懂,问了句什么,安允便转移话题,扯到另一边去了,许伊言也没在意,以为安允在玩什么青春疼痛文学伤感语录。
直到现在,许伊言好像有那么一点明白了,现在的安允是不是获得了精神的自由?
许伊言:“你……算了。”
许伊言本想扯出这个话题,可时间久远,也不知安允还记不记得,而且,过去的了,就过去了吧。
安家的过往就不要再提了。
安允古怪地看向说话说一半的许伊言,又听见许伊言说:“你有章闲的联系方式吗?”
“有。”安允掏出当时章闲留下的电话号码纸条,纸条皱皱巴巴的,他问:“怎么了?”
“没事,有联系方式以后方便联系。安昊把那孩子养在一家私人医院,那家医院保密性非常强,孩子的主治医生姓兰,是个男性beta。”
兰医生。
安允的大脑里忽然想到了灯光昏暗的手术室,周遭是刺骨的寒意,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水冲刷他的身体,全身的疼痛让他想蜷缩身体,可是手脚都被绑着,似是砧板上的鱼,无法动弹任人宰割,他的喉咙无法抑制地发出零碎痛苦的闷哼声。
冷漠的嗓音回荡在他的耳边:“别动,出了意外你的命就没了。”
安允记得他的面孔,术后他来检查过安允的身体,无框眼镜下的眼睛没有丝毫感情的流动,如同机器人那般冷血,看向安允的眼神,和物品一样。
他的研究被协会禁止,安昊不知从哪找到他,给他提供了大量资金,两人抱着各自的目的开展了合作。
安允,就是他们合作后的第一个实验品。
安允的目光涣散,许伊言很快注意到安允的不适,双手撑住安允的身体,问:“怎么了?”
安允还未彻底从过往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看向许伊言的眼神懵懵的,有一瞬间的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