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脸伤怀失落,惠王到我身边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习惯性的依进他的怀里。后来他说:那一夜,他透过平安看见了另一个女子,他的心滚烫滚烫的,再也凉不下去了……
终于平安尽兴,曲罢舞终。众人回到各自的席位。
那位乐师是靖王带来的,平安请了太子许可,那乐师才被人搀扶着走出来,竟然是个瞎子。平安一脸同情不已地快步迎上前搀扶。我看着两人重合在一起得手,只觉得心口憋闷,不由哼了一声,转身走到惠王身边坐下。
韩燕熙也不屑极了,他原本的坐席就在惠王身边,这会儿坐回来,也是一脸不愤的样子。
平安把乐师引到末席与之攀谈。
靖王给太子德王惠王说起这乐师的来历,说这乐师是南唐乐坛第一乐人,因为性格高洁得罪了摄政王,走投无路,逃到咱们北汉来,正好到了靖王的衡山国……
靖王在这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大家的注意力和我一样都在平安那里。
只听平安问道:“你是魂穿还是梦穿?”
“我是梦穿。”
“我开始也是梦穿,后来魂穿了,你这是怎么回事?眼睛是怎么了?一开始就瞎了,还是来了以后瞎的?”
“唉,此事说来话长。”乐师一副不想再提的样子,却也断断续续低声讲述,太子德王他们在聊天,我也听不真切,好像还有摄政王什么事儿,不知什么时候,船舱好像安静了许多。
“你是偷偷跟着李大娘子的花船一到来的大汉?那这李大娘子还真是个不怕权贵仗义出手的豪杰,我有幸一定要结识一下,那她的曲目都是你给的”平安对李大娘子很感兴趣。
“是。”
“那你这眼睛是给摄政王?”
“不是,我这眼睛是给一个对我爱而不得的女魔头和一个小魔头合伙给毒瞎的。”乐师愤恨不已。
我听了这句话,不自觉的翻白眼。
“啊,天下竟有如此歹毒的女子。”
“有些人心地阴暗,见到光芒万丈的人,就想占为己有,爱而不得就心生怨恨,就想毁掉,太可恶了,太可怕了……”乐师说着便气恨地抬手摸了摸眼睛,痛苦地哭泣。
我闻言却一脸活该的样子,幸灾乐祸,端起惠王的茶杯抿了一口。韩燕熙看着我,一脸深思细究,我撇了他眼,并不在意。
只又听平安伤心道:“这世间痴男怨女,从来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有些人啊,遇见就是上上签,能让他的目光在你身上停留,就用尽了一生的幸运,一眼万年,缘分尽了,就该让花成花,让树成树,把别人还给别人,把自己还给自己,体面,成全……”
乐师接着平安的话道:“从此山水异样,永不相逢,余生,不见,不欠,不念……”
我听了气愤不已,哼了一声,低声道:“那都看得这么开,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剃度的剃度,做姑子的做姑子,看破红尘,六根清净,岂不天下太平!”
韩燕熙呵呵一笑,拍腿赞道:“说得好!”
“滚!”
平安见我们这边有异,回头看了看,我赶紧笑了笑,示意她没事儿。
“可是啊,她们不肯呢,就要纠缠,彼此亏欠,藕断丝连,不能红着脸,就要杀红眼。”乐师说得十分激动,“多狠的心啊,非要毁我双目!”
哼,我喝着茶,看着眼前几案上的佳肴,一脸觉得下手还不够狠的样子,坏坏的笑。却没注意到不光韩燕熙盯着我看,太子等众人也都细细观摩我的神色。
韩燕熙忽的一脸了然,憋不住笑起来。“啧!”我觉得他聒噪,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是啊,这么恶毒的女魔头该天打雷劈……”
“哎,”乐师似乎还有些良心,道:“那个女魔头对我还好,只是爱而不得,所作所为,尚且情有可原,我能理解,她也是受人蛊惑。最该天打雷劈,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的是那个小魔头。毁我双目,是那小魔头给出的主意,不远千里送毒药!”
“嗯?咦?哎?”怎么……好像……不大对啊,这怕是……这别是……怎么冲我来了呢?我的表情随着乐师的用词越来越精彩,韩燕熙都要憋爆炸了,其他人有的一脸了然,有的似乎不确定但抖着肩膀笑起来,有的一脸接着看好戏的样子,有的……反正大家都一副,这事跟长安脱不了关系的样子。有的,譬如韩燕熙,早就一脸这事就是长安干的的笃定。
都在等我如何收场是吧?等着吧!哼!
“还千里送毒药?这小魔头真是天杀的,人家两人的感情纠葛,他凑什么热闹,还下手这么恶毒,出这么馊的……这都不是馊主意了……是恶毒……”平安简直难以至信。
韩燕熙凑过来,笑嘻嘻的看着我,一脸这你都能忍啊。
我狠狠挖了他一眼,打算继续忍下去,却听那二人更加说得十分忘我,“合该下一百八十层地狱,拔舌,挖眼,下油锅,刀劈,斧砍,滚钉……”
哎呀我去,“喂,你俩差不多得了,好人哪有背后这么诅咒人的?”我支起上身,眼神越过韩燕熙,瞪着末席的两个人,喊道。
平安转头道:“长安你不懂,你快过来听,听听你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那个小魔头实在太可气,你刚才都没听到,来来来,我再给你详细说一下。”
“闭嘴吧,我谢谢你,不用啦,不要再在背后说人坏话了,背后说人坏话实乃世间罪大恶极!”我一脸拒绝。
“不是吧,这么严重!?”平安没见过我这样子,觉得我这样子,让她在新朋友面前很没面子,埋怨我道:“可你之前不是说,咱说别人坏话,肯定是别人人品不行,别人说我坏话,更说明别人人品有问题,我骂的能是什么好东西,骂我的又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