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怡并不能够做到纪则明那么游刃有余。
工作也好,朋友们也好,甚至对待长辈,她都需要一些缓冲的时间去做思想准备,才能在下属、朋友、小辈等身份中来回切换。
所以从女朋友到妻子,这样具备重量的任务,她理所当然地需要更充分的准备。
陈樱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情很忐忑。
她很清楚地知道,说到这份上已经算是越界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她支持了慎怡的“逃避”,那么压力就会给到纪则明。
可他却只是笑着说,“我能理解。你怎么搞得我好像逼婚似的?”
“这不是我也觉得到时候了吗。”
“三年太短了。”他喃喃自语道。
“三年还短啊?这个时代谈三个月都算长了。”
“那假设你这辈子可以活到一百岁,但一百年里只有三年能谈恋爱,你愿意吗?”
陈樱子咂舌:“疯了吧?谁愿意啊?”
“是啊,谁愿意啊。”
纪则明把桌子上的纸牌统统收拾好,装进盒子里。
慎怡在和他恋爱以前,也并没有和别人建立过亲密关系。
因为不清楚初恋的具体定义,纪则明很难以她的初恋自居,但他很确定,直到目前为止,慎怡都只和他一个人谈过恋爱。
短短三年的时间,他就妄想占据她的一辈子?凭借这一千多天,就要让她牺牲掉接下来在恋爱里会产生的幸福,迈入人妻的行列,未免太残忍了。
如陈樱子所说,他确实有在刻意维护她的天真。
纪则明维护她的目的并不在于亲手摧毁。
他希望慎怡开心。
如果太热切的需求会影响到她的心情甚至是动摇她的决定,纪则明并不介意暂时地放下这份渴望。
而他今天之所以会搬救兵,不是为了催化,而是为了了解。
爱一个人,即便她有时迟钝,有时迷糊,你也能比她更先一步触摸到她未说出口的心思。
纪则明习惯了未雨绸缪,在慎怡身上自然更会投注心思。
把原因找出来,在她尚未真正碰面时解决,是他一贯的作风。
陈樱子听完,什么也没说,纠结了一会儿,点开微信把红包收了。
周一慎怡又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这会儿同事的表情不是惊讶了,而是暧昧。
“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慎怡摆摆手,什么也没说。
她不喜欢和别人探讨这些事情,尤其是不熟的人。
同事见状完全感觉不到不妥,还眼巴巴地凑上来,主动分享自己的私生活。
慎怡知道,最快的混熟方式就是彼此交换各自的秘密,但她对眼前的人并没有什么深交的想法,于是一直附和着对方,不透露一点她自己的事情。
同事见撬不开她的嘴,又开始撩拨别的人讲话。
纪则明说他这几天都比较闲,会来接她吃午饭,让她别和别人约好了。
所以慎怡中午拒绝了他们的工作聚餐,等他们出了门才拿起手机往门口跑。
纪则明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去吃什么?”
“都行,看你。”
“你来接我吃饭难道都不做计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