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吃完早饭来了一堆有的没的亲戚,多是她母亲那边的。人都已经去世了,叙旧也只是维持的一种方式,要说情分,根本没多少。
爷爷点下头,问她则明人呢。
姑姑说吃早饭呢。
“小怡呢?则明昨晚把她送回去了?”
“那么晚了怎么送啊,在客厅里坐着呢,您去看看吧。”
爷爷一听心里就清楚了,笑着点她,“你也不知道看着点。”
姑姑扶着他踩完最后几步阶梯,很是无辜:“我看什么?我又拦不住。”
慎怡以前听过一个说法,就是人的命数是定死了的,该你承受的在今天没承受,那么明天后天就还会继续。
她逃避了的,在此时此刻全数奉还。
所以在看到纪则明爷爷的时候,她几乎是咻的一下站了起来。
“爷爷新年好。”
她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
“新年好哦。”老人家拄着拐杖,所有人都得给他让路,都得送上问候,他指了指慎怡,又指指厨房,意思是让她去吃早饭,“去,别让则明等。”
慎怡狠狠点头,直说待会再过来陪他。
这样也没人能说什么了。
姑姑扶着他到椅子上坐下,附在他耳边小声说,“这小丫头,见这些长辈就唯唯诺诺,对您这辈的老人就特自然特亲切,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边的慎怡在桌下狠狠踩了纪则明一脚。
她理解这样的事情必不可少,但是就是见不得他这样闲适。
“为什么你去见我们家的亲戚好像完全没感觉似的?应酬是你的天赋吗?”
纪则明点头,“天生做生意的料子。”
慎怡气得笑出来,往他的粥里倒酱油。
他们故意磨磨蹭蹭,倒不是想把亲戚磨走的,只是想找个热闹的时候再出去,好让话题别落在自己身上。
听见门铃响的时候,慎怡还特别开心,以为是纪父纪母来了——毕竟比起沙发上那几个,还是叔叔阿姨更熟悉亲切。
却没想到,说好下午过来的纪则明的舅舅,居然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慎怡小声骂了一句:“官商勾结……”
纪则明家的亲戚多是做生意的,有一种不太斯文的商贾气,说起话来全是套路,对小辈更是傲慢,把酒桌文化搬到家里来,属于是谁有钱谁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