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明军们听贼将喊完话,守城千户指挥使叫一声“紧闭城门,严防死守,等候号令”,就运起轻功,飞速往中军营而去。
城墙上的所有明军,等援军一直等了两天多,都没见动静,私下里都在议论,是不是人家不愿来救援?
围城的义军围而不攻,莫非是围城打援哦?
要是没人来救,定边这么被围着,义军就不进攻,我们早迟也会饿死啊……
南城墙这边的明军,凡听见了张献忠喊话的,虽然拿不准首级是不是盐池和红柳沟的总兵的头颅,但说明义军肯定用的是围城打援之计,说明援军已经被打了埋伏,没被消灭也救不了定边了!
明军军士们的心情更糟糕了!
军士们大都在心里想,且看看事态怎么发展吧!
明军军士和中下层军官,心里都有了各自的小九九了!
再来说定边的边军卫指挥使张世承,信送出去快三天了,按理送信后的第二天下午,援军就应该在外围攻击贼军了,可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
难道他们都会见死不救?就算盐池因为是宁夏不是陕西,林岳筹不来施救,但红柳沟甘凌绝对没有道理不来施救啊?
管他的,再等一天,要是还不见救援,老子就自己组织突围!
到了今天下午的这个时刻,张世承都还没见到救援,心情就特别烦躁,茶碗被都摔烂三盏了!
张世承正在万分烦躁之时,南门守城千户使径直冲进了中军大堂,两手打拱抱拳,气急败坏地说道:“禀大将军,大事不好了!”
到底是大将军,是卫指挥使,是大总兵,虽然正在生着窝囊气,但一听手下气急败坏地报告,倒还能沉住气,闷声说:“急什么急?慢慢儿说嘛!”
千户使说:“刚才,贼军中有一个将领,用大刀举着两颗首级,说是盐池林岳筹将军的和红柳沟甘凌将军的首级!
“他们说,已经彻底干净消灭了盐池军队和官府,彻底端了红柳沟军营,正在高喊,叫我们的军士投降贼军呢!”
啊?……难怪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任何动静哟!
张世承听得浑身发软,头晕目眩,身上一下子就没了劲儿!
赶紧提了一口气,张世承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本将的计策,堪称天衣无缝了,可还是落了空!天意,天意啊!”
张世承自叹过后,对千户使说,“快去,你快回城楼上去坐镇,本将随后就到!”
千户使走后,部将胡一彪、胡一虎两兄弟上前劝慰道:“将军不必过虑,就算盐池和红柳沟都遭了攻击,不能来与我们内外夹击退敌了,但我们好歹也才损失了几百军兵。
“连同定边的戍军千户所,我们还有五千余人,就算贼兵比我们多,但饥民流寇,到底是乌合之众。
“除了那些有武功的将领,一般军士,十个二十个,都不如我们官军的一个!
“何况,我军的佥事、镇抚、千户尉和数十个百户尉,甚至包括部分旗尉,平均武功也都要高于民间的成名武师。
“他们当中,还不乏力能劈山的硬功大力士呢,练有上乘内功的武林高手更是不少,可以说,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我军只要不再中了贼军的阴招圈套,就凭我定边军队,打赢这些乌合之中,绝不是问题!将军您说呢?”
胡氏兄弟这一说,张世承还真好受了很多,腾地站起身来,说:“中军营里,大家都有,披挂上马,我们去南城楼看看!”
张世承就带着他的卫所中军的所有将领,一行十几骑,得得得得奔南城墙而来。
到了城墙下面,丢下战马,拿上刀枪,从内城墙的梯道上,来到了城楼上。
义军这边,张献忠一离开,王嘉胤和王自用就单等张世承来到城楼上了。
王嘉胤的吼叫嗓门儿虽然比张献忠稍逊,但到底内功深厚,在王家军中,张献忠加入义军之前,全军的吼叫声,就要数他最大了,也是声如洪钟,吼声如雷的。
这时,王嘉胤和王自用两人都看到了张世承、胡一彪、胡一虎和一干副将参将,上到了城楼上,站到了城垛前,正在往这边张望。
王嘉胤就高声叫道:“呔——!城楼上站的,可是边军卫指挥使张世承将军?
“本人是陕北起义军王家军的头领王嘉胤和王自用,现在用重兵围住你部,放你的信使前去盐池和红柳沟搬救兵!
“我义军在半路设下埋伏,已经全歼盐池的官军和红柳沟的官军,林岳筹和甘凌的首级在此!
“奉劝张将军率兵投诚,你现在仅剩区区五千人了,岂能突破我十倍于你的大军围城呢?
“诚望张将军考虑清楚,选择正确道路,不要拉上五千军兵为你陪葬——!”
城墙上的明军,听到了义军头领“不要拉上五千军兵为你陪葬”这一句,一个个的心里,全都“格登”了一下!
张世承刚才听胡氏兄弟一说,此刻已是信心满满的了!
两个指挥同知,练的是极其阴损的七伤功,自己习有足十层的金刚功,还会朱砂掌!
众多将士都各自练有上乘功夫,他贼军终归是乌合之众,人多又能怎的?
听王嘉胤喊完话,张世承也运内力灌注于嗓门,如雷一般高叫道:“王氏贼寇,休得随便砍两颗头颅,就拿来蒙骗本将,谎说是林将军和甘将军的首级!
“有本事就不要使阴招,叫你的数万贼军放马过来,我们真刀真枪地干上一仗,才知谁输谁赢!”
两边开始高声喊话时,张献忠就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南城门外的那一带,就趴倒在极度干涸的黄土地上,侧卧着身子,匍匐前进,向着城墙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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