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担心,刚刚尤辉宇又让他拿了白酒进去。
连着两天都在喝,真的没问题吗。
何景新还有点不明白:【做生意,都是靠喝酒喝成的?】
这趟出差,他本以为尤辉宇会拿着什么ppt或文件去客户公司,没想到是专门喝酒来的。
严律:【看情况。】
【喝酒一般只是明面上的东西,明面下的,还有很多其他的。】
何景新似懂非懂。
但不久后尤辉宇从包厢出来的一幕,何景新看懂了——
甲方有个大领导醉了,要先走,尤辉宇出来,忙不迭地送,边跟着走边说着什么,一米八几的男人,腰与肩背愣是弯着的,点头哈腰,无不殷切,面带舔色。
这时候,大领导胸口一抽,突然要呕,尤辉宇第一反应竟然是上前伸手,用掌心向上的并拢的手,生生接住了领导当面吐出来的呕吐物。
何景新在一旁,不远不近,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深受震撼。
可后来酒局散了,尤辉宇出来,竟是顶着醺意的一脸轻松:“得了,差不多成了。”
何景新心绪复杂,看着尤辉宇,脑海里却还是不久前他伸手去接呕吐物的画面。
这一幕持久震撼着年轻男生。
当晚,房间床上,何景新脑海里怎么都丢不掉这一幕,久久没有睡着。
次日,订票准备回去了,在高铁站大厅候车的时候,尤辉宇抬手闻闻自己的手,还说呢:“艹,恶心死了。”
坐在旁边的何景新看见,有些忍不住想问:你自己都觉得恶心,怎么能做到伸过去接?
何景新觉得如果是他,他真的做不到。
尤辉宇转头,见何景新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便明白昨天自己接呕吐物那一幕被男生看见了。
尤辉宇也不觉得丢脸,收回目光满不在乎道:“钱么,谁还嫌跪着赚难?”
“能谈成就行。”
回程,两人一起坐的二等票车厢。
尤辉宇没有再打电话,坐在靠窗的位子,抱着胳膊闭着眼睛,经过这几日,又喝了那么多酒,眼睛下有非常明显的眼袋和黑眼圈。
何景新转头看看他,收回目光,心里却跟被块石头压着似的。
他想到了严律,想到了十一时严律带他去的那个沙龙晚宴,想到了那个晚宴自由轻松又在他眼里高级体面的氛围。
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两日的尤辉宇,是那个烟酒混杂味道难闻的包厢,是尤辉宇一脸疲惫地蹲在床边改文件的画面,是伸手去接呕吐物的那一幕,还有尤辉宇边喝酒边大咧地说:“家里也没条件供我,就早早出来了。”
何景新几乎本能地意识到:就眼下他的条件来看,他未来怎么可能是严律呢?
他最多是尤辉宇。
可他甚至远不如尤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