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怀寒刚起身,就听到了一个字了,难辨音色。
“你……”
“嗯?”他灵敏回头四望,那声音却消失了。
只一瞬。
越应扬也警觉地走过来,一步一步,很稳,无声。
怀寒压下眉毛:“刚才,有灵。”
树立,虫爬,夜风吹刮小草木。四下再无值得注意的东西。
“你通草木。”越应扬并不怀疑,扬了扬眉,“小野花,枯荣藤,老杏树。”
怀寒凑近那井边藤蔓,好奇打量:“枯荣藤?”
“人间最普遍的藤。”越应扬站到怀寒身边,简洁解释,“寿命长,可历经百代枯荣,求个平安兆头。”
怀寒感慨:“真是讨人喜欢的家伙啊,天界都没有。”
“天界只有你这样的花。”越应扬声音斩钉截铁,不过的尾音带了点笑意。
是夸还是笑话?
怀寒忽然一愣:“等等,你说寿命长?”
“是……”越应扬也回头一看,微顿,“它或许,有己意。”
那方才还缠绕很紧的枯荣藤,失去生机,死在它攀附多年的井上,被风一吹,破碎,轻飘飘坠地。
顷刻间,城内火光大现。
“起火了!”
“死人了!”
“啊啊啊,这里也,呃——”
变故陡生,城中大乱。
怀寒和越应扬对视一眼,争先冲出,循着火光溯源。
无数活的居民逃离,道门的人也在叫喊。
“道门在搞什么?咳咳。”怀寒捂住鼻子,它受不了这弥烧的味道。
更何况还是些草木焦味。
“布阵。”越应扬答。
暗香浮动,逐渐盖过刺鼻的火烟。
不远处,有剑阵隐隐显出,冷冽的寒光直在夜里照亮,与火交辉相应。
可那剑阵之中,远比想象可怕。
怀寒到了边上,见道门站着阵眼的一干人等甚至无法站立,惊恐地半跪着。
“让让,让让。”
他侧身一钻,顿足。
……
怀寒低吟:“我愿名之,剑骨尸骸阵。”
火、雾、剑光中,几具骸骨散落在阵里,不含皮肉,其中有一白骨还穿着衣服,是道门那袭轻袍的女式。
骨头愈烧,红液流出,像森森白骨在血一样泣诉遭遇。
“倒霉透了。”越应扬似乎低啧了一声,身影消失。
“愣着做甚,闭阵,通报。”怀寒点了点那几个活人。
“报……报了,可是。”阵首的人几度凝诀,几度收剑,却无法撤阵。
在阵中,怀寒并没什么感觉,问道:“你们这阵,干嘛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