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瞧瞧吧?”怀寒给越应扬擦擦额角的汗,“我也能看穿一点机妙。”
这重重禁制所布下的罗网,是天帝的手笔。
四平八稳,寸寸柔和,挑不出错处。
恩威并施,软硬不吃。
神力还是寻常者难以触及的。
但百密必有一疏。
那魔气,不就是从这禁制中沉降下来的吗?
黑气本就如丝慢绕,在和这满天符咒做抗争。
怀寒内心挣扎了一下,不大好意思地说:“感觉,又要对不起天帝了。”
越应扬却笑:“你逆着他来也不少了。”
奇怪,一到怀寒想造反时,越应扬居然会开心。
怀寒勾住一条魔气,缓缓跟着爬:“就借借力,没有和天帝对抗,他不会怪罪我的……”
“哪次不是?”越应扬嗤了一声,也随着怀寒绕魔气而上。
魔气陡然收拢,将他们两个围住。
怀寒这回可真是大胆了。
不,他哪次不大胆?
这魔线如墨浓重,远胜当时虞泠身上的。
借着敌人,压过了上司的禁制。
恨乌浮岛,也是禁地。
抬头没有天幕,这里就是天。
萧条荒芜,万木俱死,和天宫格格不入。
没有路,也没有光。
怀寒闭目又睁开,用草木眼细细观察,却到处都是混沌,瞧不出一个有人影的地方。
只是有一个椭圆大丘。
丘边有个小洞,魔气四溢地严重,被魔气腐化侵蚀着。
怀寒不敢吱声,跟越应扬指指。
越应扬俯身观望片刻,摇了摇头。
还有他也看不清的东西?
不知里面有什么。
但怀寒想:只要把这堵上就好了吧!
可能是受重创后,天帝法力受影响,这散发魔……魔气的东西的封印也轻缓了。
至于里面是何物,也只有天帝晓得。
哎,这回不能莽撞。
是天宫的大事,还真如扶凛所说的——不能轻举妄动啊。
越应扬拉住怀寒,示意要走。
怀寒却有点不甘心。
他捂住嘴巴,防止魔气灌入,对那个洞口喊了一声:“是活的吗?”
悄无声息。
怀寒松了口气:“可能是个死物。不然这要是关着个魂灵,就又得找天帝问询了。”
却世虽做的一向不错,是个好天帝,但在行事上,怀寒心里常有不同。
他也偶有愤慨:神真是太无情了。
正想着,越应扬道:“你这小恶花,心里也惦念着善事?”
“我可不喜欢为非作歹。都好好的,不行吗?”怀寒踢了踢地上的石块,“正如你也是个好妖怪,不然我早跑了。”
“过门了还跑。”越应扬嗤了一声,把怀寒揽在怀里。
刚想腻歪,这黑丘却又异响。
音很厚重的咕噜声。
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