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拂过,却把虞泠化成了笛形。
怀寒惊了,紧攥着越应扬的手:“这还是第一次见,妄境中的人事将入妄的改变……”
越应扬:“莫怕。”
怀寒一下子笑了:“我哪怕了?倒是怕人家把你变回一只小鹰。”
随后他的腰间被挠了一下,痒得很。
怀寒憋笑:“你也会闹我呀?”
越应扬轻嗤:“是陪你闹。”
任他们在这边打情骂俏,笛声已起。
仙笛虞泠飘在高空,笛穗在风中微微晃动。
无人吹鸣,却自响起来。
悠悠扬扬,轻缓婉转。
缠着无限哀思,和绵绵情意。
也许不是情爱的情,是大千世界万般风情。
怀寒从中听出了遥远的思念。
“这曲子。”怀寒忍不住闭目,靠在越应扬肩头,“我过去……似乎听的就是这曲子。”
虞泠身为笛子,结束了他的最后一曲。
乐神的嗓音染上一点哑,道:“虞泠,你性情好,也很通灵。但此事,是你错了。没谁对不起我,也不该残存这么多纠葛。”
这番承认,是出自乐神之口。
但确实……虞泠记忆里那个乐神啊,能代表一切真实么?
怪不得说是天上天下第一好神仙。
怀寒预感将要远去,对着虚空呼喊了一句:“喂!虞泠,你是怎么入魔的?又从哪找回乐神之弦的!”
乐神轻声:“虞泠可是个乖笛,不做过激之事,也无越界之心。背后若是没有推手,叫我怎么信呢?”
却世忽地抬头:“连幺?”
这一声问,不知何意。
怀寒想明白了。
当年还活着的乐神,也就是如今妄境里的残像,既不认为是却世害自己,还觉得虞泠此举有错。
且虽有错,但也不信是虞泠自发想做的,没准背后还有个推手。
那他们如今活着的该不该信……这故去乐神的言辞呢?
故事逐渐明晰,却也牵扯出更多隐秘之事。
笛子快落地。
再无任何乐音在此境响起了。
而虞泠也再也不能做出回应,从空中降落。
怀寒眨眼之间,妄境灭。
在神灵殿之中,似乎才在几息之间,一切依然未变。
一神,一妖,一仙。
还有……
皓白笛身,断成两截。
连同那魔念,一起消散在这巍巍天宫。
魔灭。
尘埃落定。
一方残局,总得有人收场。
却世仰躺回金榻上,气息很弱:“走吧,自有人收拾烂摊子。”
这不是怀寒用得着操心的事了。
刺客竟在天宫之中。
是内乱啊。
必然引起一波众仙的喧哗。
笛魔虽已去,全貌犹未知。
怀寒半是担心地望了一眼天帝,道:“真的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