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椿还没反应过来?:“拿,拿什么?”
谢钰上下打量她几眼?,走到她面前,手指探入她的襟口,准确无误地勾出?了那枚牙牌。
她衣裳里面没有?任何遮蔽,如此一来?,他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边儿的起伏,但尽管如此,他也未做停留,取回牙牌就要撤手。
突然的,她两只柔软的手伸了出?来?,居然将他的手按回了原处。
他被迫握住了她。
她眼?睛不敢看?他,口吻懊丧:“你来?吧。”
算了,睡就睡吧,反正两人也不是头一回睡了,这种事哪里有?小命重要呢?
但让她意外的是,谢钰手掌只是稍顿了一下,就抽了出?去。
沈椿扬起脸,惊愕地看?向他。
她猜错了?
谢钰深吸了口气,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恼火:“若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他索性背过身?去,不想理她:“今日你强闯驿站之事,我会帮你抹平,日后你也不必出?现在我面前。”
可她不能就这么回去啊,证据没拿到,青山叔的那桩冤案该怎么办!
沈椿脸上火烧火燎的:“多谢。。。大人。”
她张了张嘴,仍强撑着开口喊冤:“但青山叔是无辜的,是被人诬陷入狱的,还望大人明鉴。”
谢钰极冷淡地提了下唇角:“或许这次是冤枉的,但他这些年用来?买房置产使奴唤婢的几百贯银子,总不会都是冤枉的吧?”
他这次来?,本以为只是查一桩失窃案,没想到这陪都的水比他想象得?还深得?多,从上到下都该好好清洗一遍了——如果?不是沈椿,他根本不会留心沈青山,上到刺史下到小吏,但凡有?所勾连的,他一个都不打算留。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沈椿有?种被看?穿一切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一时情急,伸手拽住他的袖子,着急忙慌地开口:“但这钱也不是他一个人拿了,上头给下来?的,大家都拿了,他不拿就是个死。。。”
谢钰漠然道:“长安咸阳不过几里,他若真不想贪这些银子,大可以来?长安敲登闻鼓告发,难道我还会置之不理不成?无非是之前火没烧到自身?,又能落着好处,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眼?看?着上面拿他顶罪,他这才情急肯说实话?了。”
他三言两语便将人性丑恶之处剖开,直说的人无地自容。
沈青山自然不是坏人,但也只是个普通人,人性如此罢了,真要追究下来?,他的确是受贿了的。
谢钰扫了眼?搭在袖子上的纤细手指,眸光浮动,终于是冷着脸岔开话?题:“沈青山被提审那日,刺史原本是想要把这桩案子扣死在他身?上,所以当庭动大刑想要他性命,是我拦住了他,又唤大夫给他治伤。”
其实在两人还是夫妻的时候,谢钰私底下也为她做过很多事,只是他从来?不在她面前说。
沈椿听?他居然肯为沈青山费心,不觉面露错愕,眼?底隐约有?丝动容。
他道:“我那日肯保他,不是因为他被冤,也不是因为他无辜,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他是你亲近之人。”
“但过了今夜,你我便不是夫妻了。”
他语气平淡,但每个字都透着深意。
沈椿瞪大了眼?睛。
因为两人是夫妻,所以他出?面保下她的亲人。
如果?两人不再是夫妻,他又会怎么样??他又不欠她的。
谢钰再次调开话?头:“你心上之人可是谢无忌?你便是为了他狠心弃我?”
他这一声问出?,沈椿如同被雷劈了似的,手脚发软,几乎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