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薄雨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
她想找她说话,但下课时找林知微林知微要睡觉,上课时将写的纸条推向林知微,她看了一眼,只写了五个字:
小雨,对不起。
季薄雨看着对不起这三个字,知道她又控制不了自己的病了。
季薄雨说了句没关系,在这节下课时给两个人请了假。
她背好书包,把林知微今天带来的笔和本子从她手中抢走,塞进自己的双肩包里,拉着略微挣扎一下但没挣扎成功的林知微向外走,给齐止打电话。
“齐止姐姐,你能来接我们吗?姐姐不太舒服,我觉得她还是回家比较好。”
林知微不知道自己该说拒绝还是沉默。
她最终选了沉默。
不仅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说太多了,还因为她其实不太想拒绝——在这种时候,很少有人会在她身边,还拉着她的手。
在车库等车的过程中,季薄雨一直握着林知微的手。
抓得紧紧的,抓得她甚至有一点痛。
其实这个年纪,季薄雨对心理疾病了解得也不是很多。
她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变化那么大,但她明白人也有节律,而世界则是人的潮汐,可能其她人被潮汐影响得很小,而林知微被潮汐影响得太大了。
一旦潮汐变化,她也会立刻跟着变化,变化得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林知微手心凉得像块冰一样,明明外面高温蒸腾。
即使季薄雨拉着她走进地下车库,这里安静多了,也没有见她体温回暖。
季薄雨左手握着她的右手,轻声叫她的名字。
季薄雨:“姐姐,听得见我说话吗?”
林知微:“……嗯。”
季薄雨:“姐姐,现在是和之前台风天那次一样吗?”
林知微摇了摇头,声音含在唇间:“还要糟。”
似乎开口说话对她来说都变成了一道难题。
季薄雨:“姐姐,睡一会儿会好点吗?要不要我陪你?”
林知微这会儿看起来不像猫了,她更像一株想要把自己埋起来的蘑菇。
她摇了摇头。
季薄雨:“姐姐,可我很想陪着你,这样也不行吗?”
听见这话,林知微摇头的动作更大了点。
她神色纠结地看着她,最终还是没有同意,说:“小雨,不要,我怕我……伤到你。”
季薄雨:“不会的,姐姐不会伤到我。我……”
林知微:“别说了。”
林知微还想说什么,但克制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