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我想抱着你睡的。”
季薄雨看她没事,先一步下了床,站在地毯上拉她的手,说:“以后还可以一起睡很久,难道每天都要被这么压着?姐姐,为你自己的血液循环着想,还是不要了吧。”
林知微依然坐着和她牵着手,眼神一亮:“你每天都会和我一起睡?”
季薄雨故作苦恼地思考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手从林知微手里拿出来,抵住下巴。
“看你表现?”
季薄雨不是很肯定地说,边说边向盥洗室走。
林知微看着她走向盥洗室的背影,愣了两秒才笑了:“表现?未免太模糊了,评分标准呢?”
屋子里并不很整齐,除开那上千片的拼图和散落的拖鞋,书桌上还有昨晚林知微随手翻开的小说,邱妙津的《鳄鱼手记》,文字像溪水边闪烁的山石。
林知微在扉页上写了标注,作者享年二十六岁,自杀于巴黎,然后把那页折了起来。
再抬头时,季薄雨已穿上自己的拖鞋,越过地上成堆的拼图碎片,也越过书桌,把那本小说合上。
“姐姐想要什么样的标准?”
季薄雨咬着发绳把头发向后耙梳,扎好之后打开门走进去,果然找到了多余的牙杯。
她不慌不忙,站在洗漱台前挤牙膏。
“宽松点的?对我友好点的?”
林知微随口接了一句。
她半扭过身在枕头上摸索了一会儿,从两个枕头的夹缝之间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根头发。
比她的长,也比她的黑。
林知微拈起来,绕戒指一样绕在自己左手无名指,因为发质有点硬硬的,所以总是翘起,她乐此不疲,总是压住。
季薄雨一边刷牙,一边含糊又忙碌地说了什么。
林知微捏着这柔软的指环,靠住同样柔软的床头,享受早晨房间里的闷暖,说:“听不见——”
季薄雨笑得呛咳。
屋子里,到处都充斥着两人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比赛日的第三日,也是最后一日,天色阴沉。
季薄雨像参加两百米那样穿好号码牌,在曲竹的陪同下一起走进操场,走向一千五百米服务处的遮阳棚下——
在梅雨季节,遮阳棚主要起到遮雨棚的作用。
每一位参加一千五百米的学生都会在这里拿到一个贴着自己信息的手环。
季薄雨在这排了一会儿队,顺利拿到自己的,给曲竹展示。
她转动手腕,上面写了姓名,性别,班级,以及参加的项目,操场跑道是八道,季薄雨被分在第四组。
“这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