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青稞酒,”胤祐愣了愣,没想到五哥反应这么大,“是大哥让我拿过来的。”
咬了咬牙,胤祺看向了一旁的胤禔。
胤禔对着胤祺举起了杯子,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他就是故意的,这个小五,方才自己下来给自己喝蜜水,那自己就给他尝尝这味道甘醇的青稞酒。
这青稞酒的味道虽比不上宫里的有些御酒,但是偶尔尝尝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胤禔瞧着胤祺的脸色,愉悦地又喝了一口。
康熙方才夸奖完胤祺后,已经进了帐篷。胤祺将手里的酒递给了身旁的人,又接过了邬永联递过来的蜜水,喝了一口,将口中的酒味都去掉后才松了口气。
走到火堆旁坐着,胤祺微微皱眉,那个人方才好像是在故意放水。他有点犹豫,刚刚那个失误有点太低级了,这让胤祺很难不怀疑。
但是为什么,那位敖汉右旗的郡王看上去脾气不大好。在这样的场合输给自己,还是那位郡王挑头的,回去不会受到责罚吗?
但是这些问题现在得不到答案,胤祺便暂且将之抛之脑后了。
宴饮结束后,胤祺来到了康熙的帐篷求见。
康熙此时的心情明显很不错,得知了胤祺的想法后笑出声来。
上次怒极罚了胤禛《礼记》十遍,回到乾清宫后康熙才想起来《礼记》的厚度。若真的要老四抄上十遍,用一两个月可不够。
既然胤祺前来求情,康熙也就高抬贵手,将十遍变成了五遍。
虽然五遍依旧很多,但起码减少了一半,胤祺勉强同意。从康熙的帐篷里出来之后,就打算去四哥的帐篷里坐一会,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康熙的帐篷在最中间位置最好的地方,周围驻扎着的是胤礽的帐篷还有许许多多侍卫和统领官员的帐篷。
皇子们的帐篷离这里并不近,但是营地里随处都是火堆,加之天上明月高悬,胤祺走在里面倒是颇有一种漫步的感觉。
但是还没到皇子们驻扎的地方,胤祺就听见低低的叫骂声。
这可真少见,这里离皇子驻扎的地方很近。随时都可能有一个无聊的阿哥出来溜达,在这里骂人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胤祺抬脚正准备走,却发现他们似乎提到了自己。
“……五阿哥,……你……”
这声音实在有点远,举目看了看,这里到处都是巡逻的侍卫,胤祺不觉得自己在这里能出什么事。思索片刻,放轻了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了几步,终于能听清了。
“连五阿哥那样的小孩子都赢不了,可真够废物的。听闻他进入上书房还不足一年,武艺也是这一年才开始学的,这样的人你都赢不了,呵!”
悄悄在帐篷后面伸了伸脑袋往那边看了一眼,胤祺看到了阿敏达赉,那位敖汉右旗郡王的长子,今天和大哥比试的那个。他的对面低着头一声不吭的人,明显是今儿和自己比试但却放水的那位,敖登。
“真是可惜,”阿敏达赉声音的嘲讽很明显,“今日本来是你出头最好的机会,我输了,若是你能赢下来,想必阿布以后也会看重你些。说不定连你那个小女奴的母亲,也能真正成为阿布的妾室,而不是一个女奴。”
“现在看来,你母亲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女奴了,一个低贱的女奴。”
还说了些难听的话,听得胤祺都有点皱眉了。这位敖汉右旗郡王的长子,说话可真不怎么中听,而且一直在侮辱他弟弟的母亲。
应该是他弟弟吧,方才提了阿布。
终于,似乎是对面一声不吭的态度让阿敏达赉觉得无趣,他嘲笑了他几句后,撞着敖登的肩膀离去了。
力气不小,敖登被撞得明显身体一晃。
本来以为过来能听到什么关于自己的事情,却没想到听到了兄长侮辱弟弟。胤祺直起了身子,若是从前的他可能会听到这些就义愤填膺,开始心疼那个被骂的人,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了。
抬脚正准备走,胤祺却听到敖登的声音。
“既然来了,为什么还要躲在暗处呢?”
胤祺一惊,犹豫片刻,还是走了出去。
此时敖登背对着胤祺,声音冷冷淡淡地:“若是想要过来看我笑话,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笑话?你是说方才你兄长训斥你么。”胤祺声音波澜不惊,虽说是听到他们提到自己才过来的,但到底是偷听,被人家点出来了还是有点尴尬。
听到这个声音,敖登一愣,转身过来看见胤祺的脸。连忙低着头行礼:“奴才参见五阿哥,方才不知是五阿哥,只以为是……”
说到这,敖登就住了嘴。
胤祺对他们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虽说方才的对话中这位听上去像是被欺负的一方。但自己一来和他们不熟悉,二来这是他们家务事,自己在这除了徒增尴尬,什么都改变不了。
正准备告辞,就听到敖登说话了。
“让五阿哥见笑了,大兄一直不大喜欢我,方才那些话不过是情急之下的胡言乱语。还请五阿哥能帮忙保密,不要传出去。”
这话让胤祺本来准备告辞的话语卡在了嘴边,抬头看了看敖登。这样浅显的激将话术,是真把自己当成傻子了。
这两兄弟在皇子营帐附近吵架已经很能让人疑惑了,还在自己刚好从汗阿玛营帐回来的时候吵。这也就罢了,如今还来了这么一出,莫非,自己在他们面前很傻吗?
蒙古王公的营帐离这里不算近,敖汉右旗的营帐胤祺虽不知道在哪,但肯定不在这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