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斯是给他做腺体手术的医生,这些年来云亭的身体一直是他调理,之前他在国外,正好云亭回国时他有个医学研究需要来中国,这让云亭父母放心很多。
云亭上车后更不舒服了,不知是不是车里皮革味太强,总想吐,在家里已经平息无事的腺体又开始不适。
好不容易熬到医院,云亭一下车就吐了,站在树荫下弯着腰,提着垃圾袋的手都在抖,塑料的味道加重恶心感,胃部痉挛个不停,一直吐到胃里没东西才停下。
云亭有些狼狈,吐了之后舒服很多,幸好裤兜里还有几张纸巾,擦了擦嘴,将袋子打结扔进垃圾桶,去买了袋葡萄味的漱口水漱口,做完这些后才走进医院。
因为是临时约的,瑞斯先接待完其他病人才叫云亭进去,瑞斯在忙碌中抬头瞧到他的脸色,诧异道:“哦天呐,tg,你怎么回事?”
不等云亭回答,他先站起来戴着手套要看云亭的腺体。
药膏撕下,光滑的后劲暴露在空气中,腺体那处的皮肤有些泛红,塑胶手套轻轻抚摸着边缘,云亭敏感的抖了抖。
“我应该是感冒了,”云亭事无巨细把昨天和今早的状况说了一遍。
瑞斯的中文很流利,但面对熟人还是更习惯说英文,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开单子,让云亭先去查个血,再做个激素检查。
这些流程云亭都熟悉,对这里也熟悉,拿着单子往外走,将近一个多小时后,拿着报告单重新回到瑞斯办公室。
瑞斯看着报告指标,念念叨叨的,“嗯,是感冒。白细胞数值较高,你体内有炎症。”
云亭说:“嗓子是有点痛的。”
瑞斯继续看激素报告单,看到某行时眸光一顿。
云亭敏锐地问:“怎么了吗?”
“报告检查出,你的腺体有受到外界的信息素影响,”瑞斯斟酌道,“应该是alpha信息素。”
云亭想到昨天赛场里铺天盖地的alpha和oga,“那应该是昨天,我去了舞蹈比赛现场。虽然大家都贴着阻隔贴,但多少会沾染到。”
“如果只是沾染不会在报告里显示,”瑞斯一说英文语速特别快,“你会这个应该是被长期渗透一样的。”
云亭疑惑:“什么意思?”
瑞斯以为他没听懂,单拎出来解释:“perate,渗透。”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渗透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长时间和alpha待在一起,一开始只是沾到他的信息素,后面随着时间推移,留在你身上的信息素时间越来越长,渗透进你的腺体,对你产生影响。”
“这不可能。”云亭矢口否认,“我没有接触过alpha,即便像你说的这样,我被alpha的信息素渗透,怎么可能闻不到对方的味道?”
瑞斯推了推眼镜,“从报告上来看,的确是这样。只是alpha的信息素分量很少,这就说明并非很浓的味道,现在明确规定不论是alpha和oga在外都要求贴阻隔贴,可是你的腺体感知本就弱,就算有alpha在面前未必能第一时间感知出来,更别说贴了阻隔贴。如果对方的信息素气味很淡,你就更察觉不到了。”
云亭仍是不相信,但瑞斯又问他最近是否有和人紧密接触时,他眼前闪过成誉的脸,到嘴边的否认卡在嗓子眼儿里。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和成誉认识这些日子以来,从未问过性别的问题,他仍是beta的惯性思维,感知不到信息素默认对方是个beta,加上腺体迟钝,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是alpha还是oga无所谓。
但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他低估信息素,成誉到底是不是beta是个未知数。
云亭问:“那你刚才说的这个渗透,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瑞斯说:“目前从报告上看是没有的,之前你的情期不稳定,所以无法通过这些数据推测什么。你的激素是有波动的,但这个波动在感冒中是正常的。我先开药给你,之前给你开的抑制剂还有吗?”
“还剩一支。”
“嗯,一支够了,反正也是以备不时之需。”瑞斯说,“你的身体无法承受大量的抑制剂,出现问题及时过来。”
云亭心不在焉地答应着,这些年吃的药对他来说没差别,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成誉,成誉的笑容和眼泪,以及在舞台上飒爽干练的身姿。
如果成誉真是个alpha。
那他岂不是招回来一个大麻烦。?
◇|各为退让
其实成誉从小看过很多虚假的人情世故,宴会场合推杯换盏,灯红酒绿,每一张笑意盈盈的面目背后是现实刻薄的利益心。
成誉想到了这次回去会有截然不同的态度,但负责人来接他还是在意料之外。
“不好意思,彭经理,早高峰路上有点堵车。”成誉挂着浅笑打招呼,不热情也不冷淡。
彭经理说:“没事,我也刚刚到。昨晚睡好了吧?跳了一天舞肯定很累,其实你今天晚一点来也没关系的,反正要谈的事情什么时间都可以。”
成誉听着他善解人意的话,脑中想的是比赛前对他刻薄嘲讽的嘴脸,嘴角弧度更大一些,眼底掺着几分讽刺。
这个时间大家开始练习了,穿着修身练功服的少男少女在做热身运动,站在墙边压腿拉筋,趁着这个时间交头接耳等着老师进来。
玻璃房的好处是能一览无余,每个练功房里的人什么状态、干什么都清楚明了,同时里面的人也能清楚地看到外面。
时隔三个多月,成誉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走之前人人漠视,回来时人人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