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应了一声,又扫向别的舞者,全是十六七岁正是妙龄的少男少女,他瞧到好几个不错的选手,等着一会儿看看实力,“那你们舞团的文扬没来?”
“他的级别用不着参加这种小比赛,他也是青少年的大满贯,就差世界比赛的冠军。不过一年内他不会参加任何比赛,在专心筹备世界巡演,他是主角之一,要比赛的话也得明后年去了。”成誉将他的观察看在眼里,拧着眉头,搬着凳子在云亭面前坐下。
视线被挡住,云巡视的目光停留在成誉脸上,“怎么?”
成誉问:“云老师,你在干什么?”
云亭:“随便看看。”
成誉撇嘴,“我知道你在寻找比我更合适的舞者。可是你现在是我的编舞老师,我们是签了合同的。”
云亭觉得他一本正经生气的模样有些好笑,“所以呢?”
“所以至少在出成绩之前,你的眼睛只能在我身上。”成誉说,“我是你打造的作品,我代表你。”?
|新的开始
初赛人太多太杂,比赛环境往往不太好,开始比赛后现场也比较嘈杂,虽然大家都坐着,但稀稀疏疏的交谈声就没断过。
选手太多,每个人上去跳两三分钟,还有些超时跳三四分钟的,整体时间拉锯会很长,一个多小时过去才到二十号。
云亭看了这么久,全是些歪瓜裂枣,没有一个入眼的,椅子是塑料的,没有任何柔软度,坐久了屁股疼,腰也开始发酸。
以前就算跳通宵,第二天也能神采奕奕,现在完全不行,这副身体是oga却比不上真正的oga,体力、精力跟不上,不太适配的腺体保住了命也留下了终身的病根。
云亭揉了揉肩,实则是偷偷按着酸疼的腺体,舞台上的选手连基本脚步都有问题,更别说舞姿动作。
他扫向那位青衣少年,现在就对这位的实力有兴趣。
旁边递来一杯热水,云亭看过去,成誉闷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云亭好笑道。
成誉把水杯放他手里,不说话。
温热发烫的杯子暖了掌心,热烘烘的温度抚平了云亭身体的疲惫,他意外成誉的体贴,竟然看出自己的不舒服。
少年不会隐藏情绪,有什么直接写在脸上,此刻成誉板着脸看着舞台,乌黑的眼里没有一点笑容,在昏暗的光影中轮廓清晰锋利,眼妆掩盖了他原本有的乖巧,加重了冷感,没有了平易近人。
云亭喝了口水,轻轻戳了戳成誉的手臂,小声说:“干什么?”
成誉往旁边挪了挪,不给他碰。
“使什么小性子?”云亭忍俊不禁,“怎么你了?”
成誉说:“我不喜欢你急着找下家的样子。”
话起了个头就好说很多,他不乐意道:“我都还没上台,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输?”
“我没觉得你会输。”云亭声音轻轻的,现场音乐嘈杂,盖过交谈声,不得不凑过去才能听到声音,“这些人的实力不行,根本比不上你。”
他亲手调教出来的人若是连这些歪瓜裂枣都比不上,那他也没有再继续编舞的必要。
夸奖来得猝不及防,成誉微怔,垮下的嘴角有上扬的趋势,脸上的不悦也散了大半。
真好哄,云亭想。
“可是,”大概成誉自己也意识到情绪消得太快,又故作冷脸,“你不想要我的想法就写在脸上,你还一直在看许乔。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优秀,想后面找上他?”
云亭问:“许乔是谁?”
“就青色衣服,在门口用鼻子看我那个。”成誉耷下眼尾,有些委屈,“云亭哥,好歹我们相处了三个多月啊,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吗?你对欺负我的人感兴趣吗?”
云亭无奈,“我哪里对他感兴趣了?”
“你的眼睛黏他身上了,”成誉难过道,“当我没看到?”
他伤心地把脸偏开,妆容都挡不住低落的神色,像是被欺负了似的,黯然神伤。
“……”云亭摸了摸鼻子,虽说他确实多看了那个叫于尘的两眼,但也不至于说得像个负心汉一样。
“他在外面那么傲,我想看看他究竟是什么实力而已。”云亭解释,“单纯好奇。”
成誉没吭声,分明是面无表情但云亭总觉得他气得像个鼓鼓河豚。
“我们不是有合同吗?”云亭又说,“至少在你出成绩前,我们的关系仍是一对一的。而且我清楚你的实力,目前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我还指望你惊艳全场呢。”
他们挨得近,云亭清楚地看到成誉纤长的眼睫,上面散落着金粉,正好舞台的光朝这边打过来,光影错落,少年的脸俊美无俦,挺立的眉骨衬出深邃凌厉的轮廓,妆容削弱了这份锐感,变为有攻击性的漂亮。
成誉等一会儿没听到云亭继续说话,没忍住瞥了一眼,正好这时候云亭抬起手,捻走了他鼻骨上飘上去的飞絮。
这一瞬耳边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成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怔怔看着眼的人,目光交汇,对上云亭清润的双眸,里面氤着清浅的笑意,看上去很是温柔。
“……”成誉的喉结滚了滚,心脏涌上热流,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动,血流变快,身体迅速燥热起来,热气冲上脸颊,抑制贴快压不住腺体的滚烫。
他狼狈的移开目光,偏头躲避云亭的触碰,周围的声音再次落回耳畔,昏暗的光线和嘈杂的人给了成喘息的机会。
云亭问:“你这里有东西,我帮你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