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见白万里控制住局面也松了口气,毕竟院子有上百个住户,如果真闹起来了,凭她和两个办事员可镇不住场子。
而放松之后,王主任看着一脸苍白的闫埠贵,心情就更恼火了。
‘街道办让你当管事大爷是让你处理院子里的问题的,结果你自己就给我惹出那么多问题来!’
“闫埠贵,鉴于你欺骗群众,思想不端正,我现在代表街道办撤销你的管事大爷身份,三天内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给我,然后每天要到街道办接受思想教育,总共三个月。”
这年头的思想教育是很吓人的。
可不是随便给你找个小房间,然后给你一本思想手册,让你翻翻,磨磨时间就过去了。
所谓的思想教育简单来说就是骂人,让街道办的办事员指出你思想不正的问题,用词都很严厉,而且一般还会有其他办事员看着。
除非是那种彻底没皮没脸的人,否则经过一次思想教育基本上就算在小范围内社会性死亡了。
闫埠贵手脚冰凉,身体哆嗦个不停,眼睛也一直酸,但他连坐在地上大哭的胆量都没有,颤抖着道:“我……我知道了。”
这个年代的街道办对老百姓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都有资格管上一管,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权势滔天’了,所以谁都不敢得罪街道办。
闫解成见闫埠贵被处罚了,心里得意,趁势说道:“王主任,我要求分家!跟这个思想不正的老家伙彻底划清界限!并且我要求他把之前从我这里骗去的所有钱都还给我!”
提到钱,已经快要晕倒的闫埠贵终于又有一丝气力,手指着闫解成,惊怒道:“你这个畜生!你给家里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有脸问我要钱?!”
闫解成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白万里,见他压根没注意自己,而是转头跟祝卿安说着话,心里安定了一些,梗着脖子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骗我的钱,这事儿说到哪里都是你没道理!我要你还钱是天经地义的,跟其他的事情没关系!”
王主任注意到他们的对话,猜到这对父子之间肯定还有别的事情,不过她是街道办的不是派出所的,不负责查案子,今天的事情已经够她上火,王主任也不想再深挖下去,免得再挖出什么让她心梗的事情,就想快点把事情结束得了,便对闫埠贵说:
“闫埠贵,不管有什么理由,你骗了闫解成的钱确实不对,赶紧把钱还给他,然后我给你们见证分家,别把事情再闹到公安那里去。”
王主任的话暗含着提醒和警告的意思,闫埠贵为了守住自己的钱还想辩解两句,然院子里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王主任!闫埠贵不止要赔闫解成的钱,还要赔我们的啊!”
“是啊,闫埠贵占了我们家不少便宜,那些菜啊,棒子面啊都是被他骗去的,他一定要还给我们!”
“一定要还!”
看到院里众人的态度,王主任也有些麻爪了。
毕竟闫埠贵从闫解成那里骗走的钱好歹有个大概数目,两边商量一下也不会差距太多,还好解决,可这院子里的住户被闫埠贵捞走的那些东西,都是一瓣蒜,两根葱,要么是抓了一把棒子面这种鸡零狗碎的,时间又长,这哪里统计得了?
随便定个数也不知道多了少了,。
王主任当了十几年街道办主任了,就没遇到过那么麻烦的事情,无可奈何之下她试着向白万里求助。
“白处长,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白万里笑道:
“这闫埠贵多年来装穷欺骗院里住户,从他们那里占便宜捞好处这是事实,应该做出赔偿,只是这些东西太多太零碎,赔偿的数目不好确定,我看不如就这样吧,由闫家出oo块钱在院子里办几桌席面,让所有住户一起来吃,每个人吃多吃少都算自己的本事,这顿席吃完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以后谁也不能再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