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颂凛,我这人最讨厌连坐的行为。”
“谢谢,”祈颂凛说,“我知道除了我之外,你还护了一个叫李青雾的女人。整件事,只有我们两个幸免于难。”
孟苡桐淡应一声:“说完了?”
“说完我走了。”她真的起身,转身要走。
但祈颂凛眼疾手快地拦下她,“等等——”
手还未碰到她,就被孟苡桐敏锐冷淡地避开,她微蹙的眉眼抬起,冷静打量,“还有事儿?”
“我能再问你几个问题吗?”
“问。”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只认定了宋弈洲这一个人?”今日的祈颂凛好似没有往日的轻浮,只有对这个问题简单的好奇。
孟苡桐承认:“是。”
“所以不是所有的婚姻你都讨厌,你只是讨厌不是他的婚姻。”祈颂凛说,“对吗?”
孟苡桐耐心有限,“你到底想问什么?”
祈颂凛垂眸,以往好看的眉眼,今天显出很浅的怅惘和迷茫,像是很多事他是真的无解答案。
孟苡桐其实最近有听说,好像祈光义和祈寒出事了,现在整个祈家都押到祈颂凛身上,那些老一辈的给他找了某个世家,家底雄厚能救他们祈家的大小姐,这情况再正常不过。
孟苡桐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她不是善人,不会上赶着送人答案。
祈颂凛问她:“所以婚姻很多时候也可以成为一个人的救赎是吗?”
这话逻辑似乎是对的,但孟苡桐反驳:“你该清楚的,并不是你接下来的那场联姻会不会是你的救赎,而是你自己有没有准备好,成为自己的救赎之后再去面对那场婚姻。”
“什么意思?”这话太绕,祈颂凛起初没理解。
孟苡桐告诉他:“无论是几个月前,还是现在,你问我的问题好像都是我是不是始终选的都是宋弈洲,认定我一定会给你只要我的联姻对象不是宋弈洲我就一定不会结婚的答案。”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孟苡桐说,“我承认,宋弈洲是我会做出结婚选择的唯一前提,没有他,我宁缺毋滥,宁可孤独终老我这辈子都未必会结婚。但有一项因果你搞错了,并不是我抱着寻求治愈救赎的心理去结的这场婚,而是那时的我已经成了治愈自己的救赎,我确认我准备好了,我有能力去承受并把控我接下来的那段婚姻,我才选择了我的丈夫,宋弈洲。”
“所以宋弈洲不是那个用婚姻来救赎我的人,而是那个早就教会我,这个世界没人能成为另一个人的救赎的存在。是他告诉我,想要救赎,我必须学会的是自救,因为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了解自己,也只有我能救赎我自己。是他让我有了这样的底气和能力,我做到了,并确信我们可以再次拥有深爱彼此的能力,我才开始的这场婚姻。”
“所以。。。。。。”祈颂凛迟疑,“我不该理解成是他的爱救赎了以前那个尖锐冰冷的你?”
“或许是有的,他的爱对我来说不可或缺,”孟苡桐微笑,“但爱做不到无坚不摧,不是吗?”
“如果真的只凭爱,那我应该早就在那些个绝望的冬夜死过无数回了。”孟苡桐淡道。
祈颂凛的神情有太多难以言喻的复杂,孟苡桐知道,这些道理是要自己开悟的,她办不到说了他就会懂。
但毕竟相识过,以后或许不会再有交集。
用这场对话作为彼此未来顺遂的结局,也够了。
总之,祈颂凛离开的时候,背影依旧是恍然的。
孟苡桐猜,或许说的有用吧,又或许没用。
谁知道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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