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辙了,试卷都还压在这人手臂下面,她硬着头皮坐下,抓起一支笔,抽出试卷,做好听课的准备。
但好半天过去,身边这人怎么连点儿反应都没有?
要不是还能听到他散漫不均匀的呼吸声,孟苡桐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晒太阳晒太舒服了,都给晒睡着了,但很明显余光又能感受到了这人压迫人的眼光。
他平时也这种眼神的吗?
孟苡桐一抬眼,目光撞了过去。他瞳孔深,又漆黑,没表情的时候难免自带威慑。
孟苡桐一秒就心里犯了怵,皱眉,不太高兴地说:“你干嘛啊?”
宋弈洲盯着她,丝毫不受影响:“我脸上是有答案?”
“什么?”
“这么没含量的错题还要我一步一步教你?”
“。。。。。。”
孟苡桐就没见过这种臭脾气的家教,她火气一下涌上来,冷着脸说:“说我错题没含量,你成绩是有多好?”
楚黎川都是第一名保送了,这人难道还有楚黎川成绩好?
孟苡桐两个腮帮子都气鼓,光下就像个炸毛小野兔。
都说急了的兔子要咬人,估计就是她这样子戳了宋弈洲的笑点。
他勾了勾唇角:“问我成绩?难不成还想超过我?”
“。。。。。。”
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儿,孟苡桐感受到了强烈的碾压感,楚黎川都没对她这么炫耀过。
“你少做梦了。”孟苡桐心硬嘴更硬,“吹牛吹多了,当心翻车。”
宋弈洲挑眉,眼神里似有若无的逗趣儿,孟苡桐看的心烦,干脆扭过头,心不在焉写起来。
后来,两个人的对话就发展成了——
“来,教你。”
“不要。”
“真不要?”
“都说了不要!”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宋弈洲终于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是一种临界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傲气,轻狂又张扬,微妙地引导,他脚一勾,孟苡桐连人带椅就靠向了他。
连带着她微颤的呼吸。
整个人都被他温热的气息包裹。
还是第一次,她这么毫无预兆地屏息凝神。
明明是和之前楚黎川都差不多的距离。
可这一秒,看着他流利快速地在她试卷上用自动铅写下一步又一步推导过程,还有耳边他一句句在学习室刻意压低,放慢教她的话,孟苡桐都异乎寻常地心跳加快。
好像有什么生生烫进了血液。
一如这艳阳如季的暖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