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木冉打野对抗路两路开花的优势,只对他的个人魅力有所影响,在职业赛场上并不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蔚然说:“我一直都以为他会转会到一个更好的俱乐部。”
“我也想不明白呀,”萱萱说,“我记得之前看k甲比赛的时候,解说夸他实力可以对标kpl的a组甚至s组的顶尖打野,放在kgl是很屈才的。”
“他明明是今年kgl的决赛的fvp,据说还是拿下所有kgl奖项的‘状元’。”蔚然问,“为什么没有人买他呢?”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问庄亦楠自己才知道。
田筱萱和蔚然简单地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时间刚到十二点,蔚然想着再到训练室坐着打一会儿游戏,便又披上衣服出了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门外上有两个人在说话。
“他前两年打的是很激进的,看过他那时候比赛的应该都知道吧?一手不知火舞绕后闪现进人群精准秒双c,或者是对面五个人都在他都敢用貂蝉一跳五。”
另一个声音笑着说:“我知道,我看过他的比赛。”
“唉。”那个刚开始说话的声音接着道,“你知道,他那种打法如果打得好就是名留kpl历史的精彩操作,打不好就是冲进人群送死,他那时候是kpl非议最多的明星选手,失误了几次之后被观众骂得狗血临头。
“更何况,我们之前那个教练萧鸣不喜欢他那种打法,觉得他太不稳健了。说了他几次,他说是‘冲上去秀他们’是他刻进dna里的基因,天王老子来了都改不了。”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笑了。
但说话的人忽然收敛了笑意:“然后萧鸣教练就把他的失误集锦在我们基地的俱乐部大屏幕上滚动播放……又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他那段时间简直像疯了一样训练,一天恨不得打20个小时王者荣耀。
“你知道,他是一个很骄傲、很要强的人:要面子、讲体面,又是个完美主义,我在俱乐部从来没看到他流过一次眼泪、服过一次软。我一直记得当时他被萧鸣骂得狗血淋头那时候的表情……
“讲实话,我觉得当时教练那么说他,就是pua吧。竭尽所能地打压他、抨击他、把战队赢不了都归结成他的错,慢慢的,他打游戏时候的话越来越少,心理压力越来越大,真的如教练所愿变成了一个稳健的选手。
“但是后来我们俱乐部又把alone教练换回来了,alone觉得他之前敢打敢操作,挺好的,又希望他恢复以前的打法,但是那个时候原本的他已经回不来了。”
两个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有雪落在树梢上的声音。
许久之后,那个一直说话的人和一直认真听的人碰了碰拳头,一直说话的人郑重其事地说:“我把兄弟交给你了,麻烦你们好好照顾他。”
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微信多沟通,你把我当成他哥哥就好,小庄。”
在两个人从门外进来之前,蔚然先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他觉得开心又难过。
他在dac打了那么多年,没想到最好的朋友居然是自己的对手。
过了一会儿,权威估计已经走了,给蔚然发来了一条消息,那些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只浓缩到了三个字里——
【好好打。】
这三个字,权威在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就和他说过。那时候权威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对对手的挑衅,如今已经变成对好友真诚的祝福。
“我知道。”他回复道。
蔚然的鼻子难得地有些发酸。
回复完消息,他把手机贴在心口,轻声对自己说:不管是不是在dac,不管前方的路有多么难走,我都会一直、一直努力地打下去。
蓝buff
来到新俱乐部的第一个晚上,俱乐部没安排训练赛,只让新选手好好收拾一下行李、调整一下状态。
蔚然简单地收拾了行李,打算入睡。
他有些轻微的洁癖,在彻底的打扫前实在没有办法劝说自己脱掉衣服睡觉,于是便穿着外套和衣而卧。
然而过了许久他都没睡着,即使闭上了眼睛,马上又睁开来,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滚了几个圈,又拿被子蒙住脸。
却依旧有声音剪不断、理还乱地缠绕在他耳边——他听到有人在叫床。
女人叫得小小声,像叫春的猫儿似的,伴随着男人的低吼。
半梦半醒间,他忽然想起来,住在他右边房间的十七是有女朋友的。
调笑、呻吟的声音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到了天亮,那种黏腻潮湿的恶心的感觉从他的脚底蔓延到了心口。
蔚然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蔚然天生觉多,每天都得睡满八个小时,否则就会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打游戏的时候也像在梦游一样。
中午十二点多,他的房门被一阵猛锤,一个清脆的声音笑着叫他:“然哥,起床啦!哦对啦,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然哥?”
蔚然昨晚六七点才睡着,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看见单单笑嘻嘻地说:“起来一起五排吧!”
蔚然不动声色地问:“十七也来?”
“他呀,”单单有点不自然,“我们五个先随便玩玩吧。”
蔚然困得头晕脑胀,但还是强撑着点点头。
他不会错过任何一把训练赛。
单单明明说的是“随便玩玩”,其他四人却已经早早地到齐了,高达和一个蔚然不认识的秃头男子也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单单给他介绍道这是战队的教练,叫龙阅。
蔚然看了他几眼,有些迟疑地问:“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