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诚冉在第一缕阳光照上睫羽时便醒了过来,但他不想睁眼,不想去确认那满身的淤青与刺骨的疼痛——那是自己用肉体换取金钱的证据,那么可笑,那么卑微。
又躺了好一会儿,想起下午有课必须回去一趟才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却是鲜红的一叠大钞和一张卡……
愣了许久,颤抖着伸手,还没触碰到泪已先流了下来。
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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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派……
谢昕站在豪宅前感叹。
今一天没见到萧诚冉,打手机又没人接,问了辅导员才知道他请了病假,于是问辅导员要了地址冒昧前来。
按了门铃,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不一会儿,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喂?”
“我……我是萧诚冉的同学,听说他病了……”
“这里没这个人。”对方不耐烦地挂了。
谢昕愣在那儿。难道地址错了?
纳闷地往回走了段,正见了辆黑色奥迪迎面而来。
“小昕?”
凌非停了车按下车窗叫他。
“凌叔叔!”
“你怎么在这儿?”
“我朋友病了我来看他……不过好像找错了地方……”
“你朋友?”凌非望了眼紧闭的铁门。
难道是……?
凌非将车停在一旁,带着谢昕去按门铃,那女人一听凌飞的声音立刻便开了门。
凌非也不解释,带着迷茫的谢昕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穿过花园来到门前,风韵犹存的女人已站在那儿,看到凌飞笑了笑,随即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凌非身后的谢昕。
“诚然的朋友。”凌非淡淡道。
女人柳眉一挑,一声不吭地转身进去了。
凌非也不介意,用下巴朝楼上指了指,便跟着女人往里屋去了。
谢昕有些尴尬地站在那儿,他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萧诚冉的继母,自然不明白她那不欢迎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凌非和她有什么关系。但担心萧诚冉的心情占了上风,他看了看楼上紧闭的两扇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上了装饰典雅的旋转楼梯。
靠楼梯的那扇门是锁着的,谢昕走向另一扇,轻轻拧动门把,没锁。
缓缓推开了,就见了紧闭窗帘的房间内,一个身影蜷缩在床上。被子被踢落在地,他紧蹙着眉宇,神情是那么痛苦。
谢昕走过去,借着窗帘透进的微光才看清他脸色红得异常,于是伸手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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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非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听着刚还装得百依百顺分外柔弱的女子面红耳赤地指着他鼻子骂。
真搞不懂这女人,平和地分手不好吗,非要弄得双方都难堪。
其实谁又对谁用过情?她不过是被伤了自尊。
看了看表,下午还有一个会议,正想着脱身之法,忽听门外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打开门便见了一脸慌张的谢昕:
“凌叔叔快!诚然他发高烧了!怎么叫都不醒!!”
凌非这才想起来,该不会和昨晚自己过于粗暴的对待有关吧?都没帮他清理……
让谢昕将萧诚冉抱进车里,开往附近一朋友所在的医院。
临走前那女人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神情是那么咬牙切齿仿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