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许多教派的寺庙,散布在内外城的各处。各族教徒挨着他们的寺庙而聚居,住持拥有着极大的社区权力、极高的社区威望。
“哒哒哒哒!”
一队骑兵冲到寺庙大门口,军官提刀对僧众说:“僧人时刻提取井水,倒入最近的储水池里。城内居民打水时,本寺僧众可优先取用,其余交给军队来分配!”
面对真刀真枪,僧众敢怒不敢言。
次日,内城又有一口水井打通,居民抢水时甚至出现骚乱,被士兵连杀二十余人给弹压住。
“轰轰轰轰!”
城外每天的炮击又开始了,由于对轰塌城墙不报希望,轻炮重炮全部瞄准城墙上的防御设施。
几处城楼,尤其是有瓮城的城楼,已经被炮弹轰塌了大半。
不时有炮弹落进城里,把附近民房砸得千疮百孔,就连各大宗教的神像都砸坏许多。
城内军民,被连日炮击打得心惊胆战。
而且他们不敢出城樵采,稍不注意就要被明军骑兵给杀死。军方储备的柴禾还勉强够用,普通百姓却是只能拆门或拆家具。
终于有人受不了啦!
这天傍晚,趁着明军收兵回营,守军开启城门放百姓出去樵采——主要是灌木、干草和农作物残余物。
许多男子甚至是僧人,都麻着胆子一涌而出。
他们很快就被明军哨骑发现,吹号唤来更多明军骑兵。
负责保护樵采的西辽骑兵,立即上去跟明军战斗,但大多数射几箭就逃往瓮城方向。
而那些出城樵采的平民,则是薅起能点燃的东西就跑。
明军骑兵一路追杀到瓮城外,面对箭雨只能停止,默默看着西辽军民进入瓮城。
却有几个西辽骑兵没有进城,他们“慌不择路”奔向更远方,然后主动跪地投降请求见明军主帅。
“你们的主人是谁?”李彦仙问道。
那些骑兵回答:“我们的主人叫捉翁。”
其实,他的主人叫张奣。
奣(weng,天明之意),是唐代汉族祆教徒的常用名,而且具有着特殊的宗教意义。
政权更迭,族群变幻。
西域汉族祆教徒的后裔,已经不会说汉话、写汉字。但他们还记得自己的姓氏读音,而且依旧喜欢取名为“奣”,只是完全忘记怎样写姓氏和“奣”字。
好端端的汉名张奣,居然被部下称为“捉翁”。
李彦仙自然搞不清楚这些,继续问道:“那个捉翁是哪里人?在西辽军中任何职?他信的是什么教?”
一个骑兵回答:“我们的主人,是伊州第二大贵族,担任伊州的副城主,信奉光荣的祆教。”
景教传到东方,教义有极大变化,拜火教同样如此。
波斯正统的拜火教,虽然有几位辅神,但归根结底属于一神教。而传到东方却成了多神的祆教,沿途不断吸纳增加神明,甚至把印度教的神灵都加进来。
如果大明长期统治这里,孔子变成祆教神灵也未尝不可。
对于这种与时俱进的教派,小朱皇帝还是非常乐意接受的。
“捉翁手里有多少兵?”李彦仙问。
跑来联络的骑兵回答:“被打死打伤不少人,只剩骑兵三百多、步兵两千多。主人率兵防守西北方的武城门,那里的瓮城也归主人驻守。大明天兵如果攻城,主人可以立即倒戈。”
李彦仙没有表态,又询问一些军情,就把这些骑兵打发走。
众将各抒己见,有人觉得可以趁机攻城,也有人觉得那个捉翁是诈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