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都要归吏部来管理,因此吏部也被称为六部之首。
而文选司又是吏部四个清吏司之首,因为权利大,所以文选司的郎中经常被戏称为“鼻孔相公”。
——意思就是他们一般都会比较傲慢和自大,仿佛天天用鼻孔看人一样。
所以李哲栋作为文司的郎中,什么脾气也该知道了。
石亨到的时候,李哲栋刚从外面回来,还不曾知道家中失窃的事情。
“大人,石亨带着人来了。”小厮报告道。
李哲栋体态丰腴,坐在座位上卡得正正好好的,没有一丝的缝隙,闻言,他放下茶杯,有些疑惑,“他来干什么?罢了,先把人请进来。”
作为一个文官,他是看不上这些武夫的,当初石亨战败逃回来,文官集团对他进行了严重的声讨,差点把他下了狱,要不是于谦保举他,石亨这会儿恐怕已经重新投胎了。
不过他心中这么想归这么想,面上的客气还是要有的,毕竟现在北京城的防务是首要之事,石亨又被委以重任。
想到瓦剌兵,李哲栋不由得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也先先前派人暗中联系了他,要他作为瓦剌在京城中的内应,答应他瓦剌攻破北京城以后,许他吏部尚书的位置。
现在的局势谁也说不清,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此次北京保卫战能赢,那他就还好好地当他的文选司郎中,悄悄传消息给瓦剌的事情便永远不会叫人知道,如果要是败了……那他就算到了也先那里,也有官做。
这石亨突然来……不会跟这件事情有关吧?
他一直做得很隐秘,按理来说不应该被发现的啊。
他思考的空隙,石亨已经走了进来。
他不是自己来的,身后还带了不少士兵,气势汹汹的。
李哲栋皮笑肉不笑,“石亨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亨:“今日在城门口抓到了一个小贼,抓到他时,他正神色慌张地带着家眷往城外跑,车上还发现了一些金银珠宝,经过审讯,他承认是你府上的小厮,随身带着的那些金银珠宝也都是偷的你库房里的东西,我带着人来看看是不是。”
李哲栋心中一松,只要不是为了那事来的就好。
崔生此时早就已经被吓傻了,不是因为李哲栋,而是因为那块令牌。
他一辈子本本分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唯一的一次大胆就是偷了府中宝库里的东西了,却没想到差点被当成了瓦剌的奸细。
要知道偷东西最多也就算是小偷小摸,更何况也是李哲栋不义在先,他虽害怕,但却不后悔,但通敌……那简直就是他这辈子碰都不敢碰的字眼啊。
他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所以被石亨从城门口拎到这里,他还是一片怔忡。
他怎么死都不要紧,他只希望这件事不要祸及他妻子和女儿就行。
然而崔生的这副神情落在李哲栋的眼里就是他在为偷东西被人发现了而害怕。
李哲栋在心中冷笑,现在知道害怕了,他早就打算处理了这崔生,好霸占他的妻子和女儿,现在正好给了他一个由头,等到时候他死了,那娘俩可就全都归他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原来石将军上门是为了这事儿啊,这崔生的确是我府上的下人,看他平时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多亏石将军及时发现,不然我府中失了这么多财物,我还被蒙在鼓里呢,石将军请放心,我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这帮下人的。”
石亨:“你再看仔细些,你确定这崔生是你府上的?他拿的这些金银珠宝也全都是偷的你的东西?”
李哲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第二遍,还以为石亨是在打他那些金银财宝的主意,顿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这崔生就是我府上的人,他当初来我府上做工签的契约还在呢,他不过是一个小厮,一个月就领二两银子,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宝贝?自然都是从我这里偷来的。”
石亨笑了,“好,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也确定了。”他冲着身后的人招招手,“来人,把李哲栋给我抓起来!”
李哲栋大惊,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石亨,你这是干什么?”
石亨:“实话告诉你,在崔生偷的这些宝贝中搜到了一块令牌,据我所知,这块令牌是瓦剌的东西,既然你承认他偷的这些珠宝都是你的,那么这块令牌也就是你的了?李大人,你作为一个从来没有去过前线的官员,是怎么拿到瓦剌的令牌的?”他眼神一凛,“李哲栋,你好大的胆子,身为朝廷命官,竟然与外族通敌,你究竟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