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大义凛然道:“我胳膊没劲儿,这样才能带的动你,走吧。”
没待卡塔库栗再抗议,秦山心里狂笑着振动双翅,飞向天空。然而她的得意还没维持一秒钟,就被现实的地心引力一巴掌扇回了原型。
……还是太沉了,那些金银珠宝,好悬没把她腰抻断了。
两人狼狈地摔在地上,外围的士兵见状立刻放弃那道打不开的门,转而将武器对准他们。
卡塔库栗被摔了一下,脑门都气得(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涨红了:“丢人现眼的家伙,放开我!”
被戏耍了几个小时的姆利斯军队士兵,终于将配置了海楼石子弹头的枪支齐齐端出来,劈里啪啦对着两人就是一顿扫射。
有子弹打穿了秦山的蛇皮,直接从她的身体里贯穿出去。她咬咬牙,只作没听到卡塔库栗的话,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扯着他往塔楼边缘蛄蛹:“被发现了哈哈哈那就没办法了哈哈哈咱俩直接往下跳算了,能活就活活不了就殉情吧哈哈哈……”
“你有什么毛病?赶紧放开!把这些没用的财宝丢掉……”
枪炮子弹擦着蛇皮划过,秦山狠命一使劲,两人已经从塔楼上滚下去了。
呼啸的风声、疯狂的失重感。
秦山奋力扇动翅膀,减缓坠落的速度,嘴里还不忘调情:“虽生前不能结为良缘,但死后若能同葬一穴,也是极好的……噗噶!”
她一头撞在了塔楼的砖石墙面上。
颤巍巍抬起脑袋:“诶,怎么停了,我还以为……”
卡塔库栗腾出一手化作粘稠的糯米浆,一段牢牢粘在墙壁上,暂止了两人的坠落,艰难道:“……撑不了太久。”
就像要应验他的话,那团糯米断了,还牵连扯下了一大片的砖块。
两人头并头仰面摔在地上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摔得太惨。
以至于卡塔库栗爬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检查两人伤势,也不是翻看点心箱子坏没坏,反倒是恶狠狠道:“再管不住你的尾巴,我可以替你剁下来。”
“刚才人家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啦,不然我真的拉不动……”
“我说的不是刚才。”
秦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啊,被你发现了。”
尾巴想看卡塔库栗的纹身,和她秦山有什么关系!猫和猫尾巴是两个生物,蛇也一样,那尾巴做的事,怎么能怪在她身上!
直到蛋糕船顺利离开了姆利斯王宫的海域,秦山才回过头来检查被子弹打穿的地方。
该说不愧是海楼石吗?这种子弹头简直威力大得惊人,不仅干净利落地洞穿了她羽蛇形态下刀枪不入的身躯,甚至严重撕裂了受伤部位附近的肌肉,原本致密的血肉组织现在就像破烂不堪的渔网,殷弘的鲜血止不住地渗出。
秦山左扭右扭地检查伤口,一旁双手抱肘靠着桅杆的卡塔库栗状似不经意地扫她一眼,语气淡淡的:“去拿医务包,否则就由你来清理这满甲板的血。”
立刻,一条尾巴尖兴奋地滑过来,勾了一下他的黑色长靴:“我自己够不到伤口,这船上又没有医生,只好麻烦亲爱的替人家包扎啦……”
他怒目一瞪,那尾巴顿时委委屈屈地缩回去,给人一种该死的可怜感。
最终还是取来绷带,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这种伤口不好处理,先止血,等回去了找医生再说。”
那女人笑得眼睛弯起来,嘴角一勾又要说话,他连忙一巴掌给她捏住了。
面对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家伙。卡塔库栗的态度逐渐从厌恶变成畏惧了。
……真怕她嘴皮子一碰又说出什么难以想象的轻浮言论。
被捏着嘴的秦山:“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闭嘴。”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所不妥,卡塔库栗收回手,垂在裤缝又凌空握了握,神经质地在裤子上蹭了半天,那指尖上触感依旧清晰。
……很奇怪。
将大大小小的箱子装进仓库的时候,卡塔库栗才诧异地发现她早已抢回了那两艘分销船上的点心。可问到她了,她却只说一句:“运气好。”
目光撞进她笑眯眯的眼睛里,卡塔库栗终于忍不住道:“这次的确多亏了你。不过既然你已经抢回了这么多,根本没必要再去姆利斯犯险,为什么还……”
“哎呀,我不是想抢你的功劳啦。不过,多抢一些东西回去,没准儿真的能改善妈妈对我的看法呢!”秦山歪头看他,“我勾引你还不够明显吗?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要过来找你」的问题?当然是喜欢……好吧,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
心里腾起莫名的感觉,没等卡塔库栗反应过来,他已经下意识将那句阴阳怪气的话说出来了:“还是你那堆狗屁不通的浪荡言论吗?”
他手指抽搐了一下,这是什么语气,自己又在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敢再看女子的反应,甚至暗自等待一个愤怒的质问。
他不相信这个女人是真的。她一定是另有所图,或只是被他展现出的样子欺骗了,只要他将脖子上这圈粗毛围巾摘下来,就一定会打破她那肤浅的、自以为是的态度……她会像任何见过这幅面孔的人一样,惊慌失措地逃跑。
即便她没有逃跑,即便她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即便她对妈妈和夏洛特家族是忠心的……卡塔库栗不禁再次幻想起那副热情的面孔冷却下来、带着厌恶之色的模样。
——她现在这幅殷勤的模样到底有什么意义?如果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卡塔库栗更宁可她感到不耐烦后主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