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有些黯淡,盛府寿安堂内气氛凝重。
堂外的微风轻轻拂过,却未能吹散屋内的压抑。
盛宏刚讲到一半,王大娘子未作通报便风风火火地贸然闯入,生生打断了他的话语。
急于从盛老太太口中获取意见的盛宏,瞬间怒目圆睁,双手叉在腰间,怒声喝道:“好哇!我与母亲在此谈话,你竟连请示都未作一声便冲进来,看来你们王家着实没教出好姑娘。”
王大娘子先是一怔,随即面露惶恐之色,忙不迭屈膝行礼解释道:“母亲,只是方才丈夫提及我康王两家出事了,这才乱了分寸,忘了行礼便冲了进来。”
此时,堂外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而不安。
盛老太太眼见着盛宏要与王大娘子起争执,连忙抬手轻轻拍了拍扶手,眉头紧皱说道:“既然此事与王家有关,那让你媳妇在一旁听听也无妨。
只是儿媳,你日后可得改改你这冒失的性子,不然日后定会给你的家族以及盛家带来羞辱。”
盛宏见盛老太太求情,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但仍紧绷着脸,表情阴沉地点了点头:“那你便坐下听听吧。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切不可再打断我说话,否则你就出去。”
“主君,我知晓了。”王大娘子双手揪着帕子,满脸焦急地点了点头,而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
于是盛宏负手而立,将自己在邸报上、汴京小报上所见以及自己的揣摩之意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盛家王大娘子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倾,听完之后,脸色陡变,嘴巴微张,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没想到自己的嫡亲姐姐竟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她很想张嘴问问丈夫,此事会不会波及到自家?但想起丈夫方才的提醒,还是抿了抿嘴忍住了。
盛老太太听完盛宏的讲述,眉头紧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对于盛家而言可大可小。只因这事,恐怕日后咱们盛家儿女的婚姻和仕途会艰难许多。
大娘子,你听老身一句劝,少和你当家的那位姐姐来往,否则日后连累子孙,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罢,目光严厉地看向王大娘子。
此时,窗外的鸟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屋内的凝重,停止了鸣叫。
盛宏闻言,同样用警告的目光看向王大娘子,手指着她道:“我那大姨姐在汴京做的一些事,我不信你未曾听闻。
如今她酿成如此大祸,还连累到我们盛家儿女日后的婚姻仕途,你日后可要少和她往来,否则连累了我和盛家,那我便先处置了你,莫要怪我不顾夫妻之情。”
大娘子王若福听到婆母和丈夫的警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手绞着帕子,低垂着头。
她并非不知姐姐的一些作为,在她看来,那些前来争宠的妾室,该处置就处置,保住家族名声就行了。
姐姐此次确实做得过分,她也不好多言。
王若福自幼养在叔父家,未得父母多少疼爱,对于一直高高在上的姐姐,她总是怀着自卑的心态。
毕竟她姐姐王若宇才是王家一直以来最尊贵的女儿。
故而看到姐姐倒霉,她心里既担心被姐姐连累到盛家儿女,又觉得如今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作为王家之女,自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面对婆母和丈夫的叮嘱,她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道:“母亲,儿媳妇明白了,日后少与我大姐来往便是,只是希望这次别影响到我家华兰和长柏儿的前程、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