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可是这关你什么事呢?”徐霁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所以啊,是你求我。”苏榕随意地在大白床上坐下,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我知道你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我也知道你当年的完美计划里确实有一个唯一的漏洞。可是我现在不想听。”
徐霁和宁季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面对苏榕这样的人,计划从来都赶不上变化。
“而且,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怕死的人吗?”苏榕笑着歪歪头,渗人地像断头的洋娃娃。
徐霁知道自己原来准备的东西、或者宁季准备的计划都不可能再奏效了,于是弯腰注视着苏榕,问:“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啊。”苏榕眨眨眼,如果不是接下来他说出的话太过于骇人听闻,他面前的人甚至觉得他这幅样子只是一个想讨要糖果的小孩,“我要你当着夏炽的面,亲手杀掉我。而且最好不要一刀毙命,要慢慢地折磨我、凌辱我,一点点地把我的血放干,这样杀掉我才行。”
他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然后我就会把我名下所有财产都给你,接着我就会留下自首视频给警方——你知道的,我总是失眠,所以我把他们每个人的视频都录下来了,每晚看着他们怎么一点点被我折磨死,我才能安然入睡。”苏榕继续说,“宁季的计划我也会配合,在你的手稿公开之后,在宁季梦寐以求地给这个他母亲带来骄傲的笔名上泼上脏水后,我就会告诉全世界我是怎么亲手解决了那些畜生。然后说我对你的手稿太感兴趣,把它们详细地做成了一份完美的杀人计划。哦,当然你也不用担心你会变成杀人凶手,我的房子很安全的,你在那里杀掉我,谁都不知道。在外人眼里,我只会是一个畏罪自尽的疯子。仅此而已。”
“苏榕,玩笑开过了。”徐霁当然知道苏榕这些话并非玩笑,“开出你真正的条件。”
“这就是我真正的条件。”苏榕盯着徐霁,仿佛要把他盯穿,想要透过伪装的皮囊看见他真实的灵魂,“徐霁,我想要亲眼看着你,在你最爱的人面前,释放你的天性,成为我的同类。”
徐霁实在是难以答应这样的条件,宁季也完全大脑宕机了,两个人像沉默的雕塑,就这样屹立着。
“不过是让你做回自己而已。不难的,徐霁。”苏榕起身,拆掉自己的月牙状耳钉,硬生生地在徐霁本没有耳洞的耳垂上戳出一个洞来,给他带上这只耳钉,“想想你的父亲,你的爱人,支持你的书粉,你根本赔不起的天价违约金,还有,你现在乱成一团麻的生活。只要你答应杀了我,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很简单的,徐霁。”
洁白的月牙上染上了徐霁的血,顺着耳钉的末端滴到徐霁的衣服上。
“我不会答应你的。”徐霁拆掉这只耳钉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连带着他的血,一起弄脏了地面。
“你会答应的。”苏榕看着地上带血的小月牙,“徐霁,我们本来,就是同类。”
–
夏炽在看完徐霁发来的长讯息之后就下定了某种决心,抬头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掉头。”
然后报了另一个目的地。
他想,他此刻能为他做的,也许只有这个了。
夏炽甚至打电话叫回了姐姐给自己壮胆,如果会被打死的话,至少夏晴还能给自己收尸。
“想好了?”夏晴在那头调侃他,“那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棺材,姐姐提前准备好,给你收了尸好直接给你下葬。”
“想好了。”夏炽的语气很坚定,“我们虽然肯定得不到法律的认可,但至少,我希望我们得到双方家长的祝福。”
“你不是才说,想等一切都安排妥当,然后你先把长辈那边的压力顶下来,等他们稍微松松口了再带徐霁回去吗?”夏晴不放心地问,“为什么突然就要今天出柜了?出事了?”
“对啊。我今天先回去出柜,等我觉得他们可以接受了再带徐老师回去,我可舍不得让他和我一起挨打。”夏炽说,“咱爸打人,还是很痛的。”
“你……”夏晴不知道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拐了个弯,用开玩笑的方式让他放松,“还没告诉姐姐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棺材呢。”
“我喜欢……”夏炽想了想,弯起唇角,道,“霁色。”
“什么?”
“一种蓝色,与雨后天晴的天空一样的颜色。”
–
谢明颂收到徐霁消息的时候,恰逢他手底下带的男团拍摄新歌v在他们的高中取景。
徐霁交给他的事情不难办到。
只是……费了点钱。
谢明颂心中暗暗决定后面见到徐霁一定要全部找他报销。
事情办妥之后,他给徐霁回了个电话:“老徐啊,我都办好了,事后记得给哥报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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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霁接到谢明颂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苏榕的酒店。
离开前苏榕还放话说要等他改变主意。
“秦老师真的肯帮忙?”徐霁一边走一边问。
“有钱谁不赚啊。”谢明颂咂舌,“就让他打个电话,要我一万块!一万块啊一万块。”
徐霁正准备说什么,下一秒手机收到支付宝转账提醒——“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然后笑起来,把那一万元又转回给谢明颂。
谢明颂收到不久前才割出去的一万块,觉得自己像在做梦,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你你……其实我就说说,不着急你还的啊……你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