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他也不用去见苏榕,不用知道自己拼命藏起来的那些不堪。
留下来他……
徐霁越想越不耐烦,终于在又一次机械女声提示对方关机的时候将手机从车窗丢了出去。
旁边的大爷大概是觉得他现在像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疯子,上下打量了几眼,害怕地往外挪了些。
前座大哥看不见后座的情况,声音外放刷着小视频,还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徐霁虽然忍着不愿发作,但耐心也快耗尽了。正当他试图闭眼装睡时,大哥最新刷到的这条小视频却是和宜茶雪崩有关的。
“宜茶雪崩遇难名单公开……”
徐霁猛地睁开眼,从椅子上弹起来,扒着前座靠背,努力地想看清名单里有没有夏炽的名字。
大哥看着自己面前投下一片阴影,缓缓抬起头,望见徐霁的脸,手机都从手里吓掉了。
“不是,兄弟,你有病吧。你自个儿没手机啊。”
徐霁想了下刚刚被自己扔出车窗外的手机,很诚实地回答:“没了,扔窗外去了。”
大哥把手机捡起来,骂了他句“有病”,也没敢再刷小视频了。
徐霁沮丧地坐回去,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出神。
南华的冬天是没有雪的,所以徐霁从小就有着一个和所有南华小孩一样的愿望,想看一场雪。
但徐霁此刻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自己掌心化成晶莹的水时,他复杂的情绪里却并不包括如愿以偿的快乐这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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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夏编辑现在在想什么。”苏榕摁住夏炽的肩,让他不能起身,“觉得我很变态,对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夏炽挣开他,“你也是这么对橘姐的吗?”
“放心吧。她什么事都没有,你进屋看见的那个视频是合成的。”苏榕先他一步走到了门口,堵住了他的去路,“我就想知道,你觉得我变态吗?”
夏炽不知道苏榕为什么执着于这个问题,但看起来不回答他这个问题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只能回答:“对,很变态。行了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吕庄。”他笑了,“季虚的天才计划,我帮他完成了。”
夏炽突然就猜到了苏榕想说什么,苏榕开始就刻意让他看到那张被撕碎的合照,“季虚”倒着读正好和“徐霁”读音相似……
他揪着苏榕的领子,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有什么就赶紧说,老子耐心耗尽了,没空陪你玩游戏。”
签不下他,大不了保不住这工作,他又不是没退路的人,大不了去他姐的公司。他现在担心的,是他的男朋友到底在他还没认识他之前,经历过怎样的磨难。
“夏编辑不是不想知道吗?”苏榕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怎么办呢?我现在好像不想说了呢。”
夏炽一拳揍过去,苏榕整个人倒向书架,撞掉了好几本书和好几个相框,地上的玻璃碎片割裂两人面容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