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尽屿带文殊上了车,文殊开窗盯着随行的保镖。
不再急切,才后知后觉烦闷起来,气道:“我死后贺荆然在做什么?”
记得给她办葬礼,记得为情买醉,记得逮着与她有几分神似的女人叫她的名字。
却不记得处置凶手吗?
观她表情,现在贺荆然在场,她能当场骂到对方自闭。
沈尽屿后靠座椅,伸手拨过文殊的脑袋,“来了。”
“什么——”文殊看到中控台的手机,抿唇歇了音。
是调查结果来了。
手机传来声音恭敬谨慎:“沈总,贺总在林小姐死后安排了最好的律师,凶手皆以定罪。但贺总突然决定推翻其中一部分证据,保下一名嫌疑犯。”
“这名嫌疑犯收养了夏小姐,对外称外甥女,夏小姐近期与贺总交往亲密,您见过的,据传是林小姐的替身。”
助理只汇报,不做过多延伸,继续道:“沈总,嫌疑犯犯罪的相关证据已发您。”
说完便静待吩咐。沈尽屿结束通话,偏头见文殊表情茫然,她视线从手机上撤回,察觉他的目光,僵硬地弯了下唇,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双手埋脸,泪水从指缝溜了出来。
那是沈尽屿第一次见文殊掉泪,当时他不着情绪,没什么感情地伸手扣住她的后领,漫不经心:“哭什么,我送他进去。”
吩咐司机:“去警察局。”
沈尽屿下车时文殊才抬起头,薄薄的眼皮泛红,她皱了下鼻尖,“沈先生,我需要下去吗?”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沈尽屿看她一眼,“想去就去。”
文殊知道自己是已经死去的人,不方便出面,也不该出现。她戴上围巾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眼睛。
手上还拿了一副墨镜。
有点狡黠,“沈先生,怎么样?”
她情绪来去如风,一扫先前痛闷,只余送仇人进局子的跃跃欲试。沈尽屿浅淡掠她一眼,把人带进警察局。
文殊被留在外间的椅子上,司机一同留下陪她。
她努努唇,看着不时经过的警察。看不到进程,也不知道自己跟进来做什么。
司机不想她无聊,担心隔墙有耳隐去称呼,弯腰同她聊天:“送嫌疑人进去会费些时间,证据好找,却需要与贺家势力周旋,您如果累了同我讲,先生让我先送您回去。”
贺荆然推翻证据,沈尽屿再将它们呈上去。费力不讨好,老板主动担下这桩麻烦,司机甚至觉得惊骇。
文殊让他坐下,关注点偏了:“你也认识我?”
司机笑笑:“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最近先生身边的人都固定。我们都是跟了很多年的亲信,您放心,您的消息不会传出去。”
大费周折地让鬼像正常人一样活着。而贺先生正为害死她的凶手开脱。司机自认年底奖金该有他一份,眼药下得不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