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小姐现在气归气,等回过神说不准还要为这些碎屑惋惜,恨自己没压住脾气。
迟礼工作之余,闲暇时也想大小姐讲的那句。
凭什么是他。
他并不想想谢宴,可现成的参照物在这里,他确实没必要舍近求远。
凭什么是谢宴呢?
谢宴于大小姐,又算什么?
他想起两个词,随叫随到,言听计从。
在曾经频繁交到他这里又被漠视的资料里,这些实在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除了教文殊学知识会有点原则外,谢宴整个人都对文殊予取予求。
迟礼指尖钢笔转动。
文殊若愿意答应他,他也可以学着予取予求的。
—
在新一轮的集团会议上,迟礼宣布不再代理股份,将当年江家父母托付给他的股份全部物归原主。
给到文殊。
只保留职业代理人的身份,替文殊管理公司。
文殊兴致昂扬就要废掉迟礼的代理人身份,把谢宴拎出来。
看到迟礼的眼睛,却不敢轻举妄动。
会议结束后,迟礼赞道:“这么聪明,知道我留了后手。”
他轻扳指节,话说得漫不经心。
但无论他留了什么后手,现在江家的权利是货真价实全到了文殊的身上。
他讲的后手,只会是从外与江家的争执,绝不会是从内。
文殊气哼哼地不理他。
迟礼起身,“走,带你去见个人。”
“见谁?”
文殊倒没扭捏,迟礼也不会让她见不相干的人。
两人到了医院,她险些以为自己会看到病重的谢宴,心都漏了几拍。
她确实见到了病重的人,不是谢宴,是江先生。
江先生躺在病床上,众叛亲离。
文殊偏头看迟礼。
江家父母逝世,江先生是主谋。
让他坐上轮椅是当时迟礼能做到的极致。而如今,其实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做什么。
他对江家的发展,早已问心无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先生这样躺在病床上,失去他曾经拥有的一些,在痛苦中度日如年。
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文殊知道迟礼这么做的原因,毕竟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表明。
她出了病房,像抓住什么小辫子,“迟礼,我就知道你对我问心有愧,才给我送这份大礼。”
文殊昂着头,“我接受了。”
“……”迟礼纠正道:“没有的事。”
“我只是,在哄你。”
文殊停顿了半响,她垂着头又抬起,“迟礼,让谢宴出来吧。”
迟礼无言看她。
“都怪你把我的老师送进去,害我没法好好学习,我准备去国外了,你给我挑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