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横了小奶猫一眼,脸微微变红,装模做样清咳一声,说:“你以后不要再半夜爬他的床。”
“?”仙贝说,“我以为你会喜欢。”
“你会吵到他睡觉!”梁翊作出合理推测。
不过仙贝并不这么认为,“靖霖喜欢抱着我睡觉,特别是我趴在他颈窝的时候,他会亲好久我的脑袋。而且靖霖怀里很软,比猫窝舒服,他的皮肤很滑,带着一点柑橘气息。”
“好了。”说的这些梁翊都知道,只是恨不是自己本体享受到这个待遇,被精神体捷足先登,小猫咪接触的面积只有那么一点,根本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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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家里突然多了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性,靖霖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夜晚,靖霖从卧室出来,准备上厕所,拧开卫生间门便对上刚洗完澡在刷牙的人。好在靖霖也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并没有发出惊天尖叫,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恼怒地把门关上,隔着一层毛玻璃说:“刷牙的时候穿衣服!”
莫名被骂,梁翊很无辜,“可是我才刚洗完澡啊长官大人。”
“那也不行。”
梁翊迅速把嘴里的泡沫漱干净,扯了条浴巾把下半身围住,拉开门。靖霖还站在门前细数同居应该遵守的礼仪,忽地就被浴室的水汽和男人身上偾张的热气扑了一脸,后面的话都忘了,眼前只剩白花花的□□。
“那洗澡要不要穿衣服啊,上校。”梁翊斜靠在门框上,好笑地看着他。接着补充道:“我睡觉也喜欢光着,是不是也不行?”
靖霖被他堵得说不出话,破坛子破摔,道:“那你出门也别穿衣服好了。”
梁翊夸张地捂住嘴,十分惊讶地曲解他的意思,“原来上校有这样的嗜好?”他略微惊慌地抱住胸,蹙了蹙眉,“可是我只愿意给你看啊靖霖。”
殴打现役哨兵犯法,算了,殴打退役哨兵也犯法,算了算了,靖霖在脑海中默念。再次睁开眼,看着眼前人戏虐的笑还是忍不过,道:“我会写信给你领导反应作风问题。”
梁翊笑得更盛,“你是学生吗,还跟老师打小报告?”看着吃瘪的脸,他又道:“不过听说靖霖老师很受学生们喜欢,他们平时会经常给你写信反映问题吗?”
说完后靖霖后知后觉自己也太幼稚了,可这人顺杆就往上爬,靖霖根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梁翊见好就收不再逗他了,弯腰用唇碰了碰他的额头就大摇大摆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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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靖霖坐在沙发上看书,突然传来笃笃笃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梁翊又在弄东西了,他总是有用不尽的精力。靖霖微微皱眉,拉开落地窗出去,就见到梁翊正拿着锤子、扳手等等工具敲敲打打,几条圆柱形的黑色钢管拼接到一起。
“你在做什么?”
“吵到你了?”梁翊仰起脸,额头上的汗沿着山根往下滑,阳光洒在他脸上汗珠微微泛光。
靖霖偏过脸避开炙热的视线,蹲下去看他手边的说明书。
是一个秋千椅子。
“无聊。”靖霖嘴巴动了动,声音有些发闷。
从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有一个秋千,但是总也轮不到他玩,而且最后都化为灰烬了。
“要用美好的东西把家装点起来啊。”他很自然地说,带着一丝生活本该这样的闲适,把手边的帆布递给靖霖,问:“可以帮忙套上去吗?这几根管,这边是正面。”
靖霖冷着脸接过,说:“我会看说明书。”
“不愧是靖霖上校。”
“你——”靖霖觉得这人在取笑他,但是他没有证据。
终于把秋千组装完毕,梁翊伸手去拉他,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隔空指着秋千,说:“坐下试试。”
靖霖坐下去时显得有些紧张,手心沁出一点粘腻的汗。身后的人轻轻推动秋千,他就荡了起来。有风从脚下跑过,全身心沐浴在阳光、花香中,绷紧的神经下意识松懈下来。
原来坐秋千是这样的感觉,荡高的时候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房子变成一个个小匣子,往来的人犹如勤劳的蚂蚁。白塔的避雷针修得很高,像一柄刺向蓝天的利剑。
从未有过的轻松蔓延开来,靖霖舒适得眯起了眼,像只餮足的猫。后知后觉想到自己正在享受梁翊的劳动成果,他僵硬地扭过头,说:“你坐吧,我推你。”
梁翊:“不用。”
靖霖:“噢。”
不知是不是他回答得太快,梁翊促狭地笑了一下,清楚知悉对方脸皮薄,他极其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很喜欢花吗?”
“没有。”
“那为什么种这么多花?”
在梁翊搬进来之前,这个房子处于一种很割裂的状态。阳台一片姹紫嫣红,生机勃勃,但是里面真正住人的地方却冷清得令人发指,就连冰箱也只是摆设作用。
靖霖思忖了一会儿,皱着眉说:“家里就是要有花的。”这似乎是一个固定的逻辑,家里要有花,有花的地方是家。
虽然阳台里的花开得很好,其实品种并不多,几乎都是不同类型的野菊或者风信子之类随处可见的花。梁翊问:“下次要不要去花卉市场,那边角落还空着,可以种点茉莉花或者栀子花,很香。”
靖霖慎重考虑后,点了点头。
然后秋千停了下来,梁翊双手撑在横杠上,弯下腰探头到眼前,“那晚上要吃什么?现在去买菜。”
“你要做饭?”
“嗯。”
靖霖露出怀疑的眼神,虽然梁翊会主动做家务,但家务是家务,做饭是另一个维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