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我自己开的意思么?那么,我是开还是不开呢?”心中想着,手上还是很自觉地又放开了门把手。
——不问自取视为盗,不问自开视为‘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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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咔’一声轻响,眼前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林燚本来是额头抵在门上,手指戳着门把手的姿势,此时门突然打开……他靠在门上的身体骤然一个前倾,踉跄了半步,然后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一个微潮的怀抱之中。
微凉的水珠泅入了脖颈间,而后一路滑入了背脊,林燚打了个激灵,缩了缩脖子,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尴尬的笑了笑,有些欲盖弥彰,“啊哈,我正准备敲门来着……”
贺淼此刻应该是刚洗完澡,听到敲门的声音就直接过来了,此刻他腰间裹着一块浴巾,头发还是湿的,额发微微垂落下来,点点晶莹聚集在发尾,而后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在微微拱起的锁骨上停驻了片刻,最后一路落入了浴巾交迭处……
大约因为是刚洗完澡的缘故,此刻那白皙的肌理上氤氲着淡淡的绯色,像是一块上好的暖玉,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林燚下意识地就回忆起,方才额头撞上对方胸膛时,那一瞬的触感,微温、微潮,微韧……他一直知道贺淼脸长得不错,但这还是第一次近乎零距离感受对方的身材。
——宽肩窄腰,身姿挺拔,上好的骨相外,包裹了一层薄肌,线条流畅,又隐含着力量,皮肤是一种温润的白,像是博物馆里那些古希腊雕像般,仿若是神明精雕细琢的毕设。
完了!林燚扶额,现在满脑子都是——想再摸一下!
「住脑!」
可以
林燚慌忙的转过身背对贺淼,恼羞成怒道,“你,你……你怎么可以不穿衣服?!”
虽然这香艳的场面,对于颜狗的他来说,是一场视觉盛宴,但他感觉自己再晚一点转身,就要失去一些美好的品质了,譬如说——之前信誓旦旦决定要坚守的‘道德’和‘底线’。
做为一个颜狗,要面对这样顶级的诱|惑,他可真是太难了!
贺淼这是在诱|导他‘犯|罪’!
如果,等一会儿他做出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那贺淼也是他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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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时刻,林燚的心思其实很好懂,就像此时,只看他绯红的耳尖,微微攥紧的掌心,绷直的背脊,贺淼就明白,林燚这是恼羞成怒了。
贺淼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了敲门声,在这个时间点,过来找他的,只可能是林燚。
那一瞬间,他的心思不由得有些飘,想到了多年之前的那个小醉鬼,迷蒙着眼神,拉着自己的衣襟,说要给自己画像的场景。他立刻就做了决定,脱下了已经穿好的浴袍,转身又去冲了点水,最后裹上浴巾就出来了。
想着当初那个大胆而又热烈的小猫,贺淼无声地勾了勾唇角。他其实知道,当年那个时候的林燚,大约只是单纯的欣赏,纯粹的想要艺术创作,并无任何非分之想。
大胆而又热烈,那是因为当年的林燚只单纯地当做了‘艺术’,当做了一次平常的绘画创作,而那时的他,在林燚眼中,大约就是一尊会动,会按照他的想法摆出姿势的、有点漂亮的‘石膏像’而已……
此时此刻,会害羞、甚至有些恼羞成怒的小猫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恼羞成怒,则意味着,林燚也有了非分之想,有了那些难以诉之于口的欲|望。只有感受到了那些隐秘的欲|望,却又一时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才会恼,才会羞,才会怒……正如他自己当年一样。
那时的他,从林燚的生日宴上狼狈逃离,并不是因为感觉到羞辱,而是因为感受到了欲|望。那年盛夏,懵懂而又莽撞的少年,撞开了他尘封许久的心,在那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他对宴会的小主人产生了欲……在猝不及防的时候,身体先于心脏感受到了某种不可撼动的变化。
当时的情况很是混乱,那些人,甚至包括林燚本人,大约都以为是他挣不开醉酒的林燚,才被他得手,乃至后来撕开了衣服……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时的他——不是不能挣脱,只是不想而已。
心中有一个阴暗的角落,在期待着、叫嚣着、沸腾着、汹涌着……希望能够继续,希望能够获得更多。他一边唾弃自己的卑劣,一边又难以自制地享受着那片刻的欢愉,矛盾而又割裂。
……
“呼”,贺淼轻轻叹了口气,牵了牵唇角,如果那时的自己不是恼羞成怒,而是更早的意识到那颗心在为何而疯狂跳动,或许,他与林燚会有一个更为美好的开始。
很快,贺淼就从旧时的记忆中抽出身来,他现在最为重要的任务是——告诉眼前的小猫,欲|望不是阴暗角落滋生的苔藓,而是阳光下美好且欢愉的花朵。
无需羞恼,因为有一个人,在很早以前,就与他怀有一样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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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淼轻笑了一声,让开了门扉,“请进,现在就开始么?”
「啊!他在邀请我!」林燚心中土拨鼠尖叫,握在掌心的软尺瞬间绷直,面上却力争不动声色,轻咳一声,“嗯,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以为,这样更方便一些?”
「男人,你这是在玩火!」林燚心中蓦然想起了之前看八点档狗血剧的台词,干笑两声,“不用,你穿好衣服,才更方便一些。”
——不然,我可能会沉迷美色,没法正常工作。
“唔,是这样么?”贺淼似乎是有些怀疑,不过还是‘听话的’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