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余晖给他拿了块巧克力,对方捏在手里没吃:“那么大规模的爆炸,要么死要么伤,基地那边的医疗设备承受不住。”
余晖悬着的心又死了一次。
对啊……落霜只是活着,但是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呢?他根本没提受伤的事情……
若是轻伤或者未伤,他肯定会说……
眼瞧着余晖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绒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你、别担心,活着就是最好的消息,对不起,我总是口无遮拦的……”
绒英手足无措,愧得抓耳挠腮。
“没事……你提前告诉我,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要是没出事,那就是万幸,要是真的受伤,他突然瞧见肯定心痛难当,还是提前知道比较好……
绒英把新调的香收集起来,做了个很小的香薰,贼兮兮地搁在余晖的桌上,“我觉得这个味道闻着会高兴一些。”
少年人送东西总是腼腆的,明明很希望被人夸奖,却硬是扭过头,假装云淡风轻。
余晖看了好笑,能让他心情变好的不是别的,而是绒英赤诚的心。
“我很喜欢,谢谢你。”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颇有种水火不容的迹象,如今竟坐在一起,有着共同的事业。
世事难料。
绒英耳朵都红了,哼了一声,“我调的,凭他再厉害的人,闻了都得甘拜下风呢,讨你喜欢还不容易?”
他强装镇定的高傲样子十分有趣,余晖乐得哄着他:“是是是,绒先生厉害。”
闻言,绒英睨了他一眼,哼着得意的调调走了,关门前竟还对着他高调地k。
余晖笑得前仰后合,绒英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当然,也是个会拿刀挑人头皮的孩子
他笑着笑着感到无趣,表情回归平静,一如往常麻木。
楼下有家店新开业,喊着冰淇淋买一送一,店门口立着一个憨态可掬的拟人冰淇淋,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边。
来来往往的顾客拿着冰淇淋,有学生,有情侣,有一家人,他们高兴地路过余晖的视线。
其实……他也好想要一个冰淇淋啊。
其实……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冰淇淋而已。
余晖趴在桌子上,直到所有人下班,没有离开办公室。
绒英有点担心他,敲了门,“余晖?”
“嗯?”
“你还好吗?”
“还好,但好不到哪里去。”
非必要时刻,余晖不想撒谎。
绒英贴着门板,傍晚的天很美,照进工作室,让他想起了初中的课堂。
当夕阳出现在第二扇窗前,姐姐就会去接他——不执行任务的时候。
前几年,战争没有如今这样频繁,每天晚上,绒月下班之后,会绕很远的路,从军区那边赶过来接他放学。
父母很早就去世,但绒月给予了绒英全部的爱,为了避免弟弟伤心,她甚至和元成约定好,绒英成年之前,他们不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