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胡话,裴汶永最多就是滥情,不至于这么小气。”
“他看不上女人,更不容许自己的女人取得更高的成就。”裴之声说,“他知道你母亲接济廖允,便毁掉廖允,也毁掉廖允生下的孩子,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他深吸一口气,“他想看到杨蕊芝因为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而崩溃,甚至求助于自己的样子。”
“他讨厌一切纯善的人。”
“他要毁掉这些。”
裴之声的话一字一句传进裴志兴的耳里,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玻璃窗对面的男人,“裴汶永,费这么大劲,只是因为……我母亲,太善良?”
“可以这么说。”
“所以当年他把你接回来是因为……我母亲求他了?是吗?”
“嗯,他喜欢看杨蕊芝低头的样子。”
“裴之声。”裴志兴像是突然释怀了,“你说你这辈子,生下来就被亲爹送走,被接回来,母亲也早死了,唯一一个真心待你的人,还是仇人的母亲,可惜她也死了。你比我可怜。”
“我不可怜。”裴之声眼神平和,“至少,我没有一刻放弃过善良。”
季如烟在旁边静静听着裴之声的叙述,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裴之声要带她一起来见裴志兴。
她紧紧握住裴之声的手,裴之声拍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裴志兴将两人的动作看在眼底,“裴之声,你19岁那年被袭击,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
“你知道?你想起来了?”
“嗯,托你的福,我中枪之后去了西北疗养,康复期间,还去了一个地方。”裴之声看向身侧的女人,“是一个建在小兔子墓旁边的福利院。”
季如烟微微瞪大了眼。
“旧地重游?”裴志兴轻轻一笑,“倒是个恢复记忆的好办法,看来老头子派的人下手也不重,他还是没舍得让你死。”
“我该感谢他?”
“所以,你还记得当年你为什么非要去西北?你当时已经知道裴汶永把谢家那个跟你定了娃娃亲的大女儿也一并送去福利院的事了是吧?怪不得当初裴汶永拼了命拦你。”
这些事,裴之声还没给季如烟说过,她越听越懵。
裴之声却没再回答他的话,三言两语应付完,便结束了探视。
出了探监房,外面落起小雨,一把黑伞递到了裴之声的手边,他道了声谢,撑开伞,把季如烟往身边揽了揽。
“19岁那年,你去西北,是要找谁?”季如烟挽住他撑伞的手臂。
两人漫步在雨中,像闲话家常一般。
“找一个约好要见面的小女孩。”裴之声说,“她叫茵茵。”
“那你找到了吗?”季如烟莞尔,声音和步伐一样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