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清皱起眉,盯着他眼睛看了又看,除了茫然,没有憎恨。
沈煜清深吸一口气,心里堵着的石头突然开了一个口,绕过真相,说道:“我…不该背着你把小猫送走,你要是想它,我明天就把它接回来。”
灯光下,夏闻竹脸上的泪痕十分明显,他擦了擦脸,想不起来任何事,“没事,你明天接回来,让我重新认识它一下。”他指了指后脑勺,又道:“哎,你知道的,我现在脑袋空空,就连小猫叫什么都不知道。”
沈煜清盯着地板,小声道:“它叫小猫。”
“小猫?”夏闻竹嘴角一抽,“阿清,这么草率的名字是谁取的?”
“我。”沈煜清脚步偏移,想从夏闻竹身边离开。
夏闻竹眼皮一跳,扯住他的袖子,打岔道:“那个阿清,我有点失眠,要不今晚你陪我睡会?”
沈煜清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还有泪花闪烁,想要拒绝,心里的悸动又往上涌,话到嘴边,突然开了叉,变得四不像,“哥,你的眼睛……太亮了。”
夏闻竹眉头一皱,沈煜清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拒绝自己吗,小时候他怕鬼,求着自己陪他睡。现在长大了倒好,莫名其妙一句话就想打发自己走?
夏闻竹越想越不痛快,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我又不是睁着眼睛睡觉,你怕什么。”
“我没有怕。”沈煜清揉揉后颈,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上来睡觉啊。”夏闻竹拍着身边的位置,想不通沈煜清今晚是怎么了,逃避的是他,偷看的是他,最后给自己擦眼泪的还是他。
他矛盾得像语文阅读理解的最后一道题,永远写不出完整答案,永远在变化。
沈煜清点点头,像只被他驯听话的小狗,背对着他躺下。
夏闻竹扯了扯被子,准备分他点,抬头时,突然撞见床头柜上的银白素圈戒指。
他眨了眨眼睛,戒指还在,脸上骤然一变,沈煜清的床头怎么会有戒指,难道他已经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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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素戒
夏闻竹睡不着,盯着床头的戒指,胸口闷闷的。
他掖了掖被角,不停地乱想,沈煜清带他回家,给他擦眼泪,其实心里早就有了别人吗?那自己硬凑上来岂不是很没有礼貌。
沈煜清关了灯,黑夜里,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夏闻竹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鼻尖有些酸。他们现在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同样的被子,用一个枕头,后背贴着后背,这要是被沈煜清心里的人知道该如何是好。
夏闻竹辗转反侧,贴近墙角,似乎想挖一个洞钻出去。沈煜清像是没察觉,如一尊木雕般躺在他身侧。
月光倾泻而下,床头的戒指泛着银白色的光。沈煜清起身,拉上窗帘,夏闻竹打开床头灯,借着喝水的姿势,看向沈煜清的手,堵在胸口的石头一点点落地。
沈煜清的手上没有长期戴戒指的印记,房间的摆设不多,要是把窗台边的盆栽挪走,说不定能在那跳绳,夏闻竹又望向别处,沙发,衣柜,书架,都没有女生的日用品。
他放下水杯,钻进被窝,心情好了些,看着沈煜清的背影,往他身边蹭了蹭,闭上眼睛。
这戒指不一定是婚戒,说不定是沈煜清看着好看就买着带的装饰戒指,况且,谁家婚戒选这么素的戒指,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费列罗巧克力锡纸卷在一块。
夏闻竹嘴角往上翘了翘,闭上眼睛,呼吸渐缓,意识飘到了遥远的地方,再睁眼时,耳边响起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他一摸身侧,凉飕飕的,沈煜清似乎早就起床了。
他坐起身,缓了两秒,走到卫生间,简单洗漱完,没看到沈煜清的声音,皱起眉头,在客厅绕了一圈,忽然听到书房里传来响动,走过去一看,门框虚掩着,沈煜清手机响起铃声,他接通电话,夏闻竹瞳孔骤然缩紧。
沈煜清的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夏闻竹头皮一紧,盯着沈煜清的无名指看了又看,焦虑又涌了上来。
沈煜清究竟在和谁打电话,夏闻竹眉头紧皱,躲在门后,女人的声音隔着电流声,远远的从来听不真切,而沈煜清的脸色越来越差,走到书架前,打开暗门,消失不见了。
夏闻竹呼吸一滞,思绪乱成麻,想跟上去又找不到理由,躲在门后,额头浸出一层冷汗。
“沈煜清,夏闻竹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沈煜清坐在密室的长椅上,压低声音:“你又想找他做什么?”
“没什么啊。”宋澜舒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又道:“沈煜清,你是不是很怕我单独找他啊。”
沈煜清紧绷着脸,没有回答。
深夜的微风吹在脸上,宋澜舒沿着泰晤士河往前走,脚下满是梧桐树叶,像极了n市老城的样子。
“沈煜清,你知道吗,我今天路过圣马丁孤儿院,推门进去的时候,伦敦下雪了。”
头顶没有雪,月亮高挂,宋澜舒念出一个英文名:“马修斯先生,你还记得吗?”
沈煜清难得地发愣,指尖冰凉。
“听说你在他的孤儿院里吃了不少苦头,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呢?是偷了谁的人生,还是靠着花言巧语让夏家领养你?”
沈煜清握紧手机,心跳得飞快,“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到底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宋澜舒坐到长椅上,又道:“今晚我请马修斯先生吃饭,一不小心听到了不少关于你的故事。我想,你三年前路过伦敦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么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