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夏闻竹嘴角一瞥,喉咙被酸涩硬块堵住,手握成拳,捶向他胸口。落拳的瞬间,他又张开手指,悬在半空,最后变成轻轻拍了拍被子。
“你就是个傻子,傻子。”夏闻竹闷声重复,呼吸紧贴着沈煜清喉结,一阵异样的酥麻感爬满全身,他吊着针的手,血管微微凸起。
“宋叔叔除了抽你,还做了什么,有没有威胁你?”
夏闻竹换了个姿势,侧躺在沈煜清怀里,不等他回答,继续道:“我跟你说昂,别再签什么乱七八糟的合同,我们一起好好的,把最近的迫破事解决。”
沈煜清怔怔地看着他,“我们一起”这个词好多年都没听到了,陈旧酸涩气息扑面而来,胸口像是填满了潮湿的落叶。
他忽然抬起手,揉了揉夏闻竹发顶。
“啧,你别乱摸,快答应我。”夏闻竹眼底满是真切,生怕他再做傻事。
“好。”沈煜清卸下所有负担,搂紧他,唇瓣擦过额头,印下一个吻。
世界变得好安静,听不见医院走廊嘈杂的脚步声。
一分钟后,夏闻竹迟疑地眨了眨眼睛,凉凉的唇印像梦一样模糊又暧昧,他抬手想摸额头,犹豫一瞬,又缩回手,心中纠结,沈煜清刚刚是亲他了吗?为什么要亲他?是因为喜欢吗?
到底是哪种喜欢?夏闻竹喉结微动,不敢问,心像是架在火上烤。
沈煜清远没有他想得复杂,思绪飘到好远的地方,夏闻竹失忆时,他的所有强硬都在学他。
那种哥哥对弟弟的关切,依恋,所有呼之欲出的感情,都在模仿夏闻竹,那是唯一教他爱,给他爱的人。
“哥,陪我一起走下去吧。”
“废话,我是你哥,不陪你陪谁?”夏闻竹好半晌找回自己的声音,盯着沈煜清的眼睛,犹豫道:“你刚刚是亲我了吗?”
沈煜清唇角微弯,毫不犹豫点头。
“为什么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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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我哥。”
沈煜清稍稍松开了手,夏闻竹支起上半身,面对面反问道:“我是你哥,所以你亲我?”
沈煜清眯起眼睛,一本正经地点头。
夏闻竹在心底“啊”了一声,尾音上扬,没有道理啊,谁家正经兄弟间没事亲一下。
他扯住沈煜清领子,凑上前,刚要开口,病房门“咚咚”敲响,夏闻竹吓了一跳,掀起半边床单,挡住大半张脸。
查房的外国医生皱眉打量他两眼,轻咳一声,视线又转到沈煜清身上。
“沈先生,我们很好奇你身上的伤是从哪来的?是否受到了威胁绑架等困境?”
沈煜清坐起身,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夏闻竹,陷入沉思,宋高远一手遮天,眼下供出他,英国警察无法让他坐牢,甚至会打草惊蛇。
犹豫片刻,他道:“我是s(长佩)ado(长佩)a(长佩)chi(长佩)s的爱好者。”
沈煜清语速超快,夏闻竹茫然地抬头,用嘴型问:“什么鬼?”
沈煜清不答,浅浅一笑,夏闻竹耳边又响起英国医生的声音,黏糊糊的发音和课本上教得不同,夏闻竹听不懂,抱着沈煜清一只手臂,自以为躲得很好,往他怀里蹭,让一旁的被子平整。
医生意味深长地扫了眼裹成蚕蛹一样的夏闻竹,嘱咐道:“这些爱好我们医院管不了,但还请您注意身体。”
沈煜清保持微笑,目送医生离开,低头问道:“你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躲起来?”
夏闻竹长呼一口气,跳下床,“习惯了,我刚还以为还在老宅。”
沈煜清脸色微沉,抓住他的手,不让走远,“这个习惯不好,我们改掉行吗?”
夏闻竹一摆手,“你当这个世界只有英国人啊,见到两男的躺床上就跟看两煎饼果子摊在锅里,什么闲话也不说。”
“我是煎饼果子?”沈煜清眼梢微抬,凑近了问。
夏闻竹看着他长睫毛扑闪扑闪,忽然转头道:“算了,你还小不理解正常。”
“我小吗?”沈煜清一脸委屈,轻声道:“你又没试过。”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沈煜清咳嗽一声,试图去拉他的手,但动作幅度太大,打针的手渗出血,夏闻竹又给他按回床上,手随意地搭在他胸口,怦怦的心跳沿着手掌的纹路传至胸腔,连带着自己的心跳也开始不规律地跳动。
沈煜清唇角忍不住上翘,夏闻竹耳稍微红,病房里藏不住心动,他从看护椅里站起来,走到门边张望。
安静的走廊,护士推着车低头走过,夏闻竹视线一转,刚好撞见那个查房医生,目光交汇,医生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似乎对他这个人很不满。
夏闻竹挠了挠头,回头悄悄瞥了沈煜清一眼,对方眨眨眼,一脸无辜。
夏闻竹回到原来位置上,脑海里再次跳出那一串字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找不到缘由。
他打开翻盖手机,顶头的2g网络晃得他眼睛疼,只好抬头问:“不过你刚刚对医生说的那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哪个词?”
“s开头那个。”
沈煜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地打哑谜:“它就是一种爱好,就像你喝酸奶舔屏盖,睡觉喜欢躺在我左边一样,都是一种爱好。”
“哈?”夏闻竹皱眉看着他,虽不是生气,但脸上完完整整写着你在逗我玩嘛?
沈煜清摸了摸鼻头,转移话题道:“哥,床头灯照在你身上很漂亮。”
夏闻竹愣了几秒,余光扫过暖黄的灯带,“你好端端地夸我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