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柏问道:“那天晚上,你认出我了。”
“是。”
果然,祝柏自嘲道:“是我小看你了。”
芸卿来这里只想确认一件事,“你和那晚刺杀我们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尽管事实都摆在她面前了,但她还是不死心问了一遍,或许呢?他只是“单纯”地见死不救,那伙人当时与他根本不认识。那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
“是。”
可惜没有如果。
掩埋在她心底数年的事情总该了断了。
芸卿忍不住攥紧了手,那一刻,她看着眼前的人,暗想:真该死呀。
“夫人。”来春看着从狱中出来的芸卿满是担心。
芸卿和她来了这里,又不准她跟着,只叫她在这里等着,看着芸卿出来时眼睛周围是红的,她又不知道怎么问。
“我没事,走吧,咱们回府。”
芸卿不动声色地把那只沾血的手往袖子里又缩了一分,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来春元奈,只好默默跟着。
无人注意,两人身后有一人看着她们远去。
月朗星稀,裴琅静静地站在卧房门口,担扰的目光似是想透过厚重的门看到房内的人。
回想刚才回府来春和他说的话,不禁揉了揉眉头,自言自语道:“什么也没有吃吗?”
裴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推开门,抬腿走进去,寂静的屋内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小得听不见的呼吸声,裴琅走到床边看着那张已经熟睡的小脸,蹲下身轻握露在被褥外面被白纱包住的手,满眼心疼。
整个苏水提刑按察司目前都归他管,自然知道芸卿今日下午去狱里见了谁,又待了多久。他从未问过芸卿与祝柏之间的恩恩怨怨,但也大致猜到了一些。
若芸卿今日在狱中把他彻底解决,他也能摆平,只是要费些手段罢了,但令他意外的是,祝柏并未有性命之忧。
裴琅忍不住扶摸上她的脸,从眉到微红的眼眶,好似对待珍宝一般。
好一会儿,他才起身走出了房门。
守在门口的赵一早有预料一般,毕竟来春说“夫人说今晚请公子去别处歇息”时,他就在旁边看着裴琅的脸是如何由愉悦变为阴情的。
“去书房吧。”
裴府的客房在某人的有意无意的安排下都没有被收拾过,所以他今晚的归宿是冰冷的书房。
远玉楼的一房间内同样是压抑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
叶颜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声音和握住茶杯的手是止不住的颤抖。
吴亮道:“我亲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