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北疆的局势更加紧张,不仅是因为几座小城的失守,更是因为数不清的流民。
“贺清。”
“臣在。”
“朕令你领十万大军即日前往北疆。”圣上在朝上一声令下。
“诺。”
“退朝。”
“诺。”
乌泱泱的人一下涌出,背后是庄严的朱墙。
“左相,您觉得这战事结果会如何?”户部尚书孙萧问道。
“圣上圣明,定会化险为夷的。”左相抚了抚脸上的白须,侧头看向身旁的人,问道,“你说是吧,裴侍郎?”
“左相大人,言之有理。”裴琅装佯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笑着回道。
贺谦却只当没听到一样向前走去,孙萧见此连忙跟上,一时间,只余裴琅站在原地。
裴琅也不恼,还颇有兴致地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衣袖。
刚准备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裴大人也是体会到人情冷暖了,难得啊,难得……”陈钰从拐角处出来,不知道在那里待了好久。
裴琅也不生气,只是回道:“怎么,太子殿下这么闲,还有时间来打趣我了。”
陈钰昨日才在裴府吃了闭门羹,今日也是逞口舌之快,揶揄几分而已。
“表兄,你就告诉我吧。”陈钰也没忘了正事。
“我早就告诉你了,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看着裴琅不咸不淡的脸色,陈钰语气中不免带了急色。
薛立偷偷去北疆的事,除薛家之外,只有他俩知道,而薛立如今的情况,也只有裴琅可能知道。
陈钰出生于帝王之家,定会察言观色,就裴琅的心思,便是他再厉害,也看不出半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终还是陈钰先认了输。
“我就想知道,他如今平安吗?”语气中是无奈的恳求。
裴琅的眼睛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过了一会儿才道:“他希望平安。”
说完,顾着礼节朝怔愣的太子行礼后便离开了。
其实北疆太远了,裴琅也不知道确切的消息,但薛立的最近一次消息,是恳求他不要告诉陈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不仅北疆大乱,京城内最近也风云暗涌,大宁第一次允许商贾之辈参加科举,各地举人纷纷涌进盛京,又恰逄太后生辰,亲王进京,如今这京城,鱼龙混杂。
陈钰一向稳重,只是碰上薛立的事便容易分寸大乱,薛立宁愿她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办?这发热的伤患越来越多了。”郑若担忧地看着医馆里满脸痛色的病人。
匈奴直逼南下,战线已退到漠城的临城了,伤患众多,便送到了漠城的医馆。
刀伤、擦伤……伤口感染,出现发热状况越来越多,医馆本就人手不够,现在药材也逐渐紧缺。
“我知道城外有一种草药,可磨研为粉,药效比普通的草药更高。”芸卿刚好给一伤兵包扎好,起身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