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还擦了擦眼睛,看向包丽丽,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好奇。
裴雁来直接无视了她,一手抱着徐露言,一手拉着裴月还朝原来的房子走去。
裴月还被他牵着往前走,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那条粉色连衣裙和着绯红的霓虹灯光,散发着一股难言的迷离暧昧氛围。
糜烂、艳俗、不堪,但又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在这里生活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包丽丽看着那几人的背影,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往地上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在老娘面前装什么装。”
真以为做了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就高人一等了。
小瘪三。
门一被推开,裴月还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迎面而来,夹杂着湿腥,令人倍感不适。
但裴雁来却没有任何反应,带着徐露言径直走了进去。裴月还看着他们,调整好呼吸,深吸了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多地方都落了灰,房间看起来被简单整理过,但还是一团乱,地面上到处都是污渍,床上的被子散发着腐旧的味道,厨房案板上的菜已经发霉,看起来很久都没人用过了。
只简单环视一圈,裴雁来就决定带徐露言离开。
这里完全不能住人。
但徐露言却不愿意,她仰头问裴雁来,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哥哥,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啊?”
裴雁来略过这个问题,对她说:“跟我去其他地方。”
徐露言用力摇头,柔弱的脸上难得的倔强,“我不去,我要等妈妈回家。”
“哥哥,你也回家,和我一起去找妈妈,让她回来好不好?”
裴雁来沉默,他对秦虹和这里的一切既有怨也有恨,原本在他从深水巷离开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和他无关了。
在深水巷生活的十七年是一段陈旧腐朽的人生,抛开这段过去,他才能够迎来新生。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是秦虹犯的错误把他拽进了这里,错误修正,他也要回到属于他的世界。
可是现在秦虹进了监狱,孤身一人的徐露言绊住了他的脚步,他无法做到完全的丢弃。
徐露言抓着裴雁来的手,哀求道:“哥哥,我想要妈妈,你让她回来行不行……”
抓着裴雁来的这只小手是一道无法割舍的枷锁,让他痛苦,也让他柔软。
“我……”他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
他还没有成年,就要为另一个更小的孩子担负起沉重的人生。
裴月还侧头,看到了他眼底难得流露出的茫然与脆弱。
她弯腰,对徐露言说:“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好不好?先跟我们走。”
徐露言却不敢看她,只一个劲抓住裴雁来的手,往他身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