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这个身份,大环境之下摆脱不了,始终是一个定时炸弹。
现在才1969年,距离彻底清算还有好几年。
姜穗涵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这张脸终究惹人注目了些,她相信覃荣光不是第一个,也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今天早上要不是徐昭在场震住了大伯母和覃荣光,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在这个年代披着这样的一个身份,想要好好生活是不可能的,那些人如同被洗脑了一样,只会死死盯着姜家不放,他们是不会放过她和姜乐昀的。
惹不起,只能选择躲开。
和徐昭结婚,离开明江市到别的地方生活,目前来看未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姜乐昀听不太懂姜穗涵在讲什么,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姐姐的盲目崇拜:“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
姜穗涵掀了掀眼皮,轻飘飘地看了小家伙一眼:“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以他这样的长相,我们以后的孩子的长相和身高不用担心,再说了,他是军人,多伟大多令人敬佩的职业,铁饭碗稳稳当当不怕被砸,不用担心哪天失业,应该能养得起媳妇和小舅子,性格方面的话,看起来挺不错的,沉稳有担当,不是那种回到家伸手吃饭不干活的人,这点还是很加分的。”
她劈里啪啦自顾自说了一通,总结说:“这样一想,各种条件都很不错,我是不是应该干脆一点,直接答应好了?”
姜乐昀觉得他姐脑子似乎有点毛病,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他学着姜穗涵刚才的样子,皱着小眉毛,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趁着年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后悔就行。”
他把剩下的一点奶糖扔进嘴里,真甜。
姜穗涵顿时转头,讶异地看着姜乐昀:“这么有着理性的话从你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呢。”
他一个小孩子学着大人老气横秋的小样,还挺好玩的。
姜乐昀睨了他姐一眼,双手放在后背:“爸爸说的。”
有一次,姜父的一个学生来家里,两人在书房谈话,小家伙贪玩好奇,偷偷拉开书房的门偷听,谈话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只大致记住了这句话,现在用偷听到的话敷衍姐姐,一点都不带心虚的。
姜穗涵揉了下小家伙的头发,小孩子发质软软的,手感不错。
姜乐昀捂着脑袋从姐姐的魔爪下逃脱,鼓着嘴巴:“每次都这样,就会欺负小孩。”
“谁叫你是我亲弟弟,快过来,给姐姐再玩一下。”姜穗涵举着魔爪,装模做样地扑向姜乐昀。
小孩哇哇大叫,倒腾着小腿躲到徐昭身后,觉得有人保护了,得意地冲姜穗涵扮了个鬼脸。
前面出现一堵人墙,姜穗涵刹住脚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故作镇定地撩了撩额前的碎发:“那个,我突然有点口渴了,我去倒水喝。”
慌慌张张逃走了,她背对着两人,双手捂着脸,一脸的懊悔。
他会不会觉得她很幼稚,很无语?尴尬死了!
徐昭禁不住笑了笑,心说,还挺可爱的。
姜乐昀仰起头,巴巴地望着徐昭:“徐哥哥,你在笑什么?”
“没有。”徐昭否认。
“骗人,我都看到了,你们大人就爱欺负我们小孩子。”姜乐昀皱皱鼻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徐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徐昭收回目光,好脾气地回道:“你问。”
这小孩年纪小,说话做事透着一股机灵劲,就是太瘦了点,瘦小的脸显得眼睛大大的,小孩子还是要多吃点,胖点才可爱。
躲在厨房里的姜穗涵自然不知道,徐昭此时已经开始琢磨如何把小舅子养胖。
该说他很上道吗?
姜乐昀双手放在背后,挺直小胸脯,说出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咳咳……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徐昭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急急地向厨房的方向看去,没有看到姜穗涵。
他这才把视线转到姜乐昀身上,脸上惊讶、尴尬、羞窘一系列情绪一闪而过,耳根不经意间慢慢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