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给你说一遍,别讹我,这书烂了影响我阅读,我没投诉你们呢,你们还敢赖我!”
“这本书你借了三个多月了,里面撕下来好几页,难道是我们撕的吗?”
“就是你撕的!你个臭妮子撕的,想讹诈老子,我打死你个狗日的!”他指着苏心韵,唾沫星子乱飞,手张开似乎想扇她。
苏心韵大怒,没想到这老头子如此不讲理,她指着书骂誓说:“这书谁撕的死全家!乌龟王八撕的,撕了还不承认,真他妈下贱!”
老头踮起脚尖,扯着脖子骂道:“你他妈才下贱,你骂你自己!把你们馆长叫来,让他评评理!我一把年纪了让你欺负,你还敢给我使犟子,我劈死你!”
王霞忙走过来拦住他,饶彩云也走了来。这时馆长凌开绪也来了,他作为一把手是要经常来的,就怕上面有检查的不在就麻烦了。
“咋了?”
“馆长来了!”王霞说。
那老头一听馆长来了,看着他说:“你是馆长吧?你来的正好,我从你们这借的书,现在要还了,可这个烂逼硬说我把书撕了,还要我赔钱,想讹人是吧?!”
凌开绪呵呵一笑,掏出中华烟递给他,老头接了过来,依然拧着头瞪着苏心韵。
“老哥,不生气,这孩子是新来的!你高素质,文化人,别给她一般见识!一本书值几个钱,多大点事?这书不用赔了,想借书只管再借!”
老头这才情绪好了些,他说:“我就是来还书的,不借了,让她给我道歉!”
满贞贤幸灾乐祸地在不远处看着,苏心韵一眼就看见她了,气得咬牙切齿。
凌开绪说:“苏心韵,给这个大爷道歉!”
饶彩云也走过来低声说:“服个软没啥,人一辈子谁不受点委屈?别让馆长难做,大事化小吧!”
苏心韵眼含泪水,她对老头说:“对不起大爷,我误会你了!”
“你当然误会我了!你们图书馆自己没弄好书,赖到我头上?讹我几十块钱够给你爸妈买棺材的不?看你那骚样,给我使横劲,我是法院退休的!”
苏心韵听他骂自己爸妈,咬着唇瞪着他,恨不得手撕了他。饶彩云将手放到她肩膀上拍了拍,把她拉到一边去,又回过来说:“大爷,您是法院退休的!我老公也在法院上班,他在立案庭,看来没有外人啊!”
老头一听背着手说:“我是在乡镇法庭,退休好几年了!”
“哦,您看起来挺精神的!这个妹妹是新来的,业务不熟,可能弄错了,您别生那么大气!来,喝杯水吧!”饶彩云端着水递了过来。
老头接过来喝了口,手摆着,头摇着,高声说:“我到哪里没怕过,从不吃亏,谁都敬着我!”
“这样吧,老哥,你要是愿意到我办公室喝杯茶!要是还有其他事,我就不留你了,以后多来借书看书,我们欢迎!”
“哦,我……我走了!”老头瞪了一眼苏心韵,转身拉开玻璃门出去了。
苏心韵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凌开绪过来安慰她说:“这种小人咱犯不着跟他计较,别把事情闹大,万一让局里知道肯定还是处罚我们。总之呢,书是国家的,再大的损失公家出钱,咱们要保护好自己!”
王霞也说:“就是,以后你要是看到这种刺头,别和他瞎磨叽,现在啥人没有啊?好鞋不踩臭屎,犯不着和这种人生气,你刚上班,脸皮子薄,以后磨磨性子就好了!”
满贞贤冷嘲热讽地说:“你也太不会办事了,跟一个老头子较什么劲啊?咱们要有服务意识,别动不动就得罪人!”
苏心韵更恼火了,她说:“你明知道他不好惹,还甩锅给我,现在跑来说这种屁话,你好意思吗?”
“不是,你自己没处理好,拿我撒气干嘛?这事我要是处理,绝不会跟人吵起来!”
凌开绪说:“行了,还有读者看书呢,注意影响,就这吧!”
苏心韵默默地跑到一边,看着坐在那里玩手机的满贞贤,知道这女人是欺软怕硬。反正自己就是个合同工,大不了不干就是了,也绝不能惯着她。
到了中午时分,饶彩云一声不吭地出去吃饭了。
王霞过来说:“谁去买饭,我不叫外卖了,你们给我捎过来就行!”
苏心韵说:“大姐,我出去,你吃啥?”
“给我买个鸡蛋灌饼就行,我泡杯茶喝点就解决了!给你二十块钱,辛苦你了!”
她接过来钱正想走,满贞贤忙说:“给我带饭来吧,我不出去了!”
苏心韵来气了,刚才摆了自己一刀,现在还有脸让她捎饭。正要拒绝,她想起了个主意,便改口说:“你吃什么?”
“你吃啥就给我买啥,咱俩一样就行!”
苏心韵等了半天,看她不给钱,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冷冷地开门出去了,过了半个多小时回来了。她把鸡蛋灌饼给王霞送到办公室,又把找零的五块钱给她,王霞从抽屉里拿出来个砂糖橘递给她说:“尝尝吧,我从家拿的!”
苏心韵也没拒绝,接过来出去了。
她将一大份饭放在桌子上说:“糖醋里脊盖浇饭,35元,是现金还是转账?”
满贞贤从方便袋里拿出来,只见一个圆形的大塑料盒子,打开之后是红鲜鲜的糖醋里脊肉,酸甜的香味扑鼻而来,大米饭松松软软的,看起来颗粒饱满。
她咽了下口水,显然不想给这么多钱,便抱怨说:“你买这么贵的饭干嘛?花个十来块钱买点盒饭就行了,还买糖醋里脊盖饭,也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