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样。”
桑远远道,“那以后岂不是要全白?”
幽无命:“……”怎么办怎么办?
先打岔再说。
黑眼珠转了转:“小事情,我自会想办法解决。对了小桑果,你魂魄离去时,我见到那个木头桑远远了。”
幽无命把当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桑远远思忖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个人若是失去自主意识,潜意识便会支配身体、随波逐流,活成世人眼中她应有的模样。也不是说不好,只是无趣。”
她弯起了眼睛,唇角绽开了笑容。
“嗯。”
他抵住她的额头,大手悄悄开始使坏,“要吃这样的果子,才是有趣极了。”
……
皇甫雄被帝君多留了一日。
离开帝宫时,幽无命与桑远远亲自前来送行,令皇甫雄受宠若惊。
“来。”
幽无命找了一处干净的草坡,带头坐下。
桑远远微笑着倚在他的身边,偶子和短命蹦蹦跳跳拱到了二人边上,一家四口笑吟吟地望着皇甫雄。
皇甫雄呆呆地张着嘴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来坐下,听故事。”
幽无命唇角浮着淡笑,从身后取出了几罐酒。
青梅灵酿。
皇甫雄呆呆地坐下,愣愣地听完了明小公子的故事。
他拎起酒来,一饮而尽。
“做、做成了木偶吗?”
皇甫雄失魂落魄,“明小公子,好可怜啊。”
当他听到狗男女合伙害死了那父子二人时,他是真情实感地,想把那对狗男女拉出来千刀万剐。
然后他意识到那个狗男是谁。
他迷茫了。
内心仿佛有一座幸福的高塔崩塌,然后又有一座痛苦的高塔崩塌,两种截然不同的尘灰混杂在一起,磨砺着他的心,他品不出任何滋味。
他恍惚了片刻,问了一个心中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您,就是当初的说书先生。萧仲复仇记……”
“是。”
幽无命平静地注视着他。
无需明言,皇甫雄已能猜到始末。
从一开始就是欺骗和利用。
他觉得自己应该报仇,然而他却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不是因为修为差距,而是心已变成了一盘散沙。
偶子摇摇晃晃走到他的面前,吐出一枚小小的记灵珠,放在了皇甫雄的脚边。
皇甫雄把它捻了起来。那一日在军阵中心,他没有看里面的画面,今日,还有看的必要吗?
许久,双指一合。
记灵珠碎成了粉末。
“两条命,换两条命。”
皇甫雄背过身,声音淡淡地飘出来,“幽无命,东州与你两清了。从此无恩无怨。”
“好。”
半晌,皇甫雄深吸一口气,转回身来,单膝点地:“帝君保重,皇甫雄还有守卫东线的重任,便先行告退了!”
熊一般的男子,眼角泛起了一星复杂至极的泪光。
落寞地走出一段,衣摆忽然被扯住。
一只小偶偶攥着他的衣裳,蹭蹭蹭往上爬,爬到胸口,小木胳膊环住他的粗脖颈,小脸蛋凑上来,‘啪叽’亲了一口他的腮帮子。
皇甫雄:qaq
幽无命的声音阴恻恻地飘过来:“皇甫雄,你把我的短命嘴都养刁了,往后每半月,我便放它和偶一起去你东州打一趟牙祭。”
皇甫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