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还是去裁衣店买布,给家里人一人制一身的划算。
叶澜叹了口气,把衣服收进篮子,挎了篮子就往邻家走去。
李寡妇昨个从镇上回来了,听村子里的妇人说,是因为她大媳妇嫌弃她照顾得不好,将人给轰回来的。她大儿子入赘说不上话,但毕竟是自己的老母,还是给提了些东西回来。
李家离秦家的距离不长,走几步路就到了。叶澜隔着篱笆朝里叫了声“李婶子”,里边很快应声,不一会儿就出来开栅栏。
“我听村里人说昨日看到您回来了,今个正好想用旧衣裳改了给月姐儿穿,我又不会缝,便来找婶子您帮忙了。”
裁个衣服的事儿,算不上什么大忙。李映香将人迎进了院儿里,这里光线亮。自个进屋寻了剪子出来就准备动手,“可量好尺寸了?”
叶澜比划给她看,下了剪子,衣裳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李寡妇同叶澜唠着家常,“过几日就要八月十五了,换身衣裳也是好的。诶对了,怎的不给予哥儿也做一件?”
简单听叶澜说了几句,李寡妇停下了剪子,“我家里倒是有几件衣裳,大儿二儿都在外边,穿是没可能再穿了的。我家大儿的身材同你家秦大差不多,都洗干净了,你们若是不嫌弃,拿去给阿大和予哥儿?”
这倒是解了燃眉之急,不过叶澜还是想着要去买布的事儿。
穿针引线,之后便可以开始缝。要叶澜自己来也不是不行,只是她不怎么会,针脚不紧实,缝的线也不直。
“针扎下去,这头的手压稳了,布料不会跑,缝的线就直了,来,你试试——这不就缝的好看了吗?”
叶澜找到一点窍门,立马就上手了,“赶明儿再来找您学个花样。”
说到花样,两人不约而同都想到了另一人。
“这你恐怕得另寻高人了。”李寡妇笑得爽朗,“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就没几朵花缝的像样的。绣花式还得是你堂姐绣的好。”
叶盼娣的绣工,叶澜虽没亲眼见识过,但原主的记忆告诉她确实如此。便也没吝啬夸奖,直称道,“确实是好,在桃源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了,有的姑娘天生就生了一副巧手。”
两人边笑边做活,丝毫没注意到这些话给院外的人听去了。
酸枣
简单学了点皮毛,又跟李寡妇唠了一会子家常,叶澜便提着东西回家做饭去了。煮的是最平常的饭食,炒青菜和杂粮饭,只有月姐儿吃得精一些,依旧是用竹子煮的粥。她饭量小,砍回来的竹子刚好够她用,不过也没剩了多少。
刚吃完饭,碗筷还没收,宋郎中便给月姐儿把脉来了。秦铮和予哥儿都凑在旁儿看。离的近了,宋郎中有些不耐地推开二人,将手指搭在月姐儿腕上,而后气定神闲摸着自己那一小撮山羊胡。
须臾,他微抬眼皮瞟了眼不远处神色正常的叶澜,观察一番之后便将月姐儿的衣袖撇了下来,“行了,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体还虚了点,平时吃饱穿暖,别再玩水就成。”
不光是脉象,光是瞧这女娃娃的手脚脸面就知道身体好了不少。皮肤光滑白皙了,还长了点肉,不像上次来时那般瘦削,眼睛里都有神得多。
秦铮了然般点头,倒没什么再担心月姐儿的了。叶澜听后则是叫予哥儿把妹妹带进房里拿衣裳准备沐浴,自己问宋郎中,“月姐儿嗓子是不是有什么伤,导致说话受到影响。这么大的孩子了,现在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这事儿秦铮早就叫宋郎中瞧过了,没外伤,最大的可能就是流浪的时候受了刺激,导致这孩子不大愿意说话,“此事急不来,你们不用太担心也莫要逼她,平日里多同她说说话就行。”
这下没什么顾虑了,宋郎中收拾了药箱,不料秦铮又叫住他,“还请您给澜娘也瞧一下的好。”
叶澜不解,自己又没病,看什么医生。她看向秦铮,男人神色淡淡,倒是看不出有什么意图。
宋郎中收东西的动作一顿,抬起下巴指了指方才月姐儿坐的椅子,示意叶澜,“坐吧。”
叶澜莫名其妙给搭了脉,宋郎中探过之后便知道了她身体的毛病,“上次落水入了寒气,这事儿才来得凶,平日里少碰凉水。我再给你开上几副药,你每日煎了趁热喝,今晚就可以开始,坚持一段时日便不会这么难受,不然日后有了身子就要遭大罪喽。”
原来看的是这事儿,叶澜听完最后一句话不免扯了下唇哂笑,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还真是多虑了些。但是喝药可以少受一份罪,倒也不算是坏处。
秦铮接了句“那就有劳您”,出门一趟拿了药便要去煎。中药哪有不苦的,想起月姐儿喝药时痛苦的脸色,叶澜觉得自己不比她好多少,赶忙拦下秦铮,“今天就算了,吃饱了喝不下,明天再开始也不迟。”
他打量她,那目光太过直接,仿佛已经知道她的意图。叶澜正觉得不自在,他却收回了视线,只道,“今后你的衣裳我也会一起洗了,下手会注意着轻重,不会将你的衣裳弄坏。小衣的话,你若……”
叶澜赶忙掐断他的话:“这个我自己来便好,不麻烦你。”
他点点头,没再说这事儿,而是让她去沐浴。
二人算是达成了洗衣服的共识。沐浴完,叶澜顺便将改衣服的事同秦铮说了,又拿了衣服出来让他试。李寡妇大儿是虚胖,秦铮则是壮,普普通通的衣裳在他身上穿得正合适,该撑起来的地方全撑了起来,有一两件窄了点,正好给予哥儿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