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子被疼得嗷嗷叫,另一个矮子反应过来就要朝秦铮打去,他后背像是长了眼睛,扯着瘦子的肩膀就将人拉到了身前,用瘦子的脸挨了那一拳。
“我报官了,还不快滚!”
都是些欺软怕硬的,细眼睛一转就知道自己不是秦铮的对手,当即连滚带爬地钻出了巷子。
叶澜把地上掉的帕子捡了收进篮子里,叶盼娣早就被吓得双腿无力,人已经顺着墙滑落在地上。她把人扶起来,又把篮子递还给她,“怕他们会回过头来找你,把帕子卖了就赶紧回家吧。下次走记得离这些巷子远些,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把面遮住的好。”
叶盼娣缓了好一阵才站稳脚跟,她吓得唇色发白,巷子口的喧闹声明明近在咫尺,却带给她一种离她越来越远的恐慌,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双唇同他们道了谢。
叹了口气,叶澜带着人走出了巷子口,就近找了一家茶水铺坐下。想着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便随口问起她这一条帕子能卖多少。
明明不是寒天,叶盼娣却浑身发冷,连喝了两杯热茶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的视线顺着叶澜的挪到帕子上,讷讷说了一个数,“一百五十文。”
“多少?!”
不敢置信,叶澜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手上的帕子——鸳鸯灵动,每一个元素说是活灵活现都不为过,更不用说针脚,简直比她的嘴还紧。
“怎么了?卖多了?”叶盼娣对她的反应有些不解。村子里基本上每个姑娘都会卖自己的绣品,她的手艺还算是顶好的,能算得上佼佼者呢。
叶澜止不住叹息,这么好的手工简直可惜,她要忍不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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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何止是卖多了,简直是卖的太少了!”
绣品不似食品,后者生产的人多产量大,但一张帕子绣完短则半个月长则月余,且不是谁都能绣出来的。先不说这帕子最后的去向,就说这绣坊收寻常人家的绣品,足以见得效率有多底下。绣品弹性大价格波动也大,叶澜又问了她这段时间出手的价格,不免淬骂绣坊的人黑心。
仗着有往外走的渠道垄断这一片的资源,可变动的价格全由绣坊定夺,“你们这种用时间换钱的模式等于上班赚不了大钱,最好先整合资源,资源来源不要局限自己的村子……”
注意到边上两个人呆滞的表情,叶澜后知后觉自己职业病犯了,说了这些不当说的话,当即止住了嘴叫停这个话题,讪笑道,“你们就当我在胡言乱语,总之你这个价格卖出去肯定不止亏了一两个铜板。”
叶盼娣绞着袖口,怕是再用力一些袖口就要破了,她死死咬着下唇,好半晌才下定决心般开口,“你可否,帮我卖一次?”
许是回归田园太久有些心痒痒,叶澜当真应下她来,自个拿了帕子进了绣坊,留余下二人在门口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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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等着,原是叫他们在茶铺坐着等就好,秦铮非要跟着叶澜,叶盼娣对巷子里的事仍心有余悸,生怕他们折返回来找自己的麻烦,于是也选择跟着叶澜一块去。
叶澜从绣坊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秦铮站得笔直,眼睛一直盯着绣坊的方向,见到她时面上终于有些许松动;蹲在不远处的叶盼娣眼睛马上就亮了,“唰”一下站了起来,要不是街上的人太多,她指定要扑上来。
心里莫名其妙有些欣慰,叶澜穿越人潮,故作高冷将手中的钱袋抛到叶盼娣手里,看见她吃惊的眼神内里不停暗爽。就是这种感受,给人当牛做马时是感受不到的!
叶盼娣数了数钱袋里的铜板,眼睛睁得也似铜板一般大小,“这么多?三百二十文?!”足足多了一倍不止!
“你小点声,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来偷啊?”叶澜看似不在意,实际心里的爽值又上升了不少,“卖了钱就早些回吧。”她自己的正事还没做完呢。
说着就要拉着秦铮离开,谁知才刚走两步,身后的叶盼娣就抓住了她的袖子,红着脸小声挽留,“今日还是多谢你,我请你们二人吃顿便饭,或者吃壶茶也好。”
她并不是图这一顿饭才出手的,况且叶澜愿意帮她是因为自己也存了心思。
叶澜从鼻腔顺出口气,将对方的钱袋缠紧塞回她手上,“你自己留着吧,还是为自己的今后多做打算的好。”
说罢背上背篓,同秦铮一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做生意前要了解的已经大差不差,叶澜在四处张望卖盐的铺子,秦铮忽地向她开口,“方才你在绣坊,我瞧到一家米铺在招一日工,工钱还可以,我想等着家中的稻子收完做几天。”
毕竟要做生意,他对此不甚了解,不知道家中的那些钱够不够她用,还是多备些银钱的好。
大概能猜到这钱的用途,这话听了叶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也看看有什么能做的。”衣料店的活计瞧着就不错。
“不用,你还是待在家中的好,做生意的话也有很多要准备的吧。”
秦铮侧头盯着叶澜的脸,她反应一下就知道他的意思,确实不太安全。抬手不自在摸摸脸颊,连声说了两遍“日后再说”。
来这一趟,除了肚子装了东西,背篓里空空如也。两人紧着时间买了盐和其他杂七杂八的,最后回到油坊取油。
油装在油罐里,顶上用几层厚厚的油纸封住,麻绳沿着罐口紧实缠绕几圈打结,接着被小心放在背篓里。二十斤油虽不算多,但是放到背篓里背在背上也重的很。秦铮将盐和油放到自己背篓里,手上还能拿上一些。叶澜则是背着榨油剩下的粉和其他零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