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山被他如此肉麻的话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撂下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转身朝门口走去。
“林秘书。”方文斌从后面叫住他,语气阴沉:“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见山手搭在门把上,头也不回地说:“抱歉,我酒量不好,什么都不吃。”
从包厢出来,林见山疾步穿过连廊,往茶舍西面的露天停车场走去。
他出来赴约的时候正值半下午,跟方文斌浪费了半天时间,这会儿已是傍晚,天色将暗未暗,道旁路灯还没来得及开,他凭借记忆力找到自己车停的位置,拉开门坐进去,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觉郁堵的肺部终于通畅了些许。
早知道就不来了,原以为能再从方文斌嘴里套些话,却低估了对方的无耻和下限,硬生生被恶心到不说,还把梁子彻底结下了。
听方文斌最后那个意思,自己没能被笼络,势必会成为他的眼中钉。
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了,他这下算是打草惊蛇,还好之前话里话外都把调查账目的由头往辛悦身上引,也不知对方信了几分。
林见山坐在车里整理了一会儿思路,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刺耳异响,像是什么钢管之类的东西拖在地上一路摩擦出哗啦声,朝这边越来越近。
他抬头,隔着昏芒夜色,看见不远处一伙人气势汹汹而来,个个手上都抄了家伙,打头的那位率先看到亮起的车头灯,伸手往这边一指,林见山看清他的嘴型在说:“在那儿!”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进入完结倒计时啦,宝子们喜欢的话不要吝啬多多评论好不好~~鞠躬!~
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林见山心头一凛,这会儿再想下车已经来不及,且不说他对这里本就不太熟悉,对方人多势众,跑不跑得脱还是个问题,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车门上锁,坐在里面按兵不动。
那伙人靠近将车团团围住,林见山本以为对方会先自报家门,或者挑衅几句,结果全然不是,打头那位身材魁梧,一脸凶神恶煞的戾气,二话没说直接挥起手里的钢管重重砸在了引擎盖上。
砰地一声巨响,直击天灵盖,连带着车身都震了震,林见山吓了一大跳,握着方向盘面色微微发白,分秒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他隔着车窗扬声问,虽然已经隐约猜出是谁指使,却属实没料到对方这么快就出后招。
领头那位魁梧男砸完车,阴沉着脸用钢管直指车内的林见山:“我数三二一,你他妈给老子滚下来。”
“光天化日,你们这样公然砸车闹事,是犯法的。”
魁梧男嘲弄一笑,往地上啐了口痰,道:“不下来是吧?那你这车别想要了。”
话音落,他竟再一次挥起钢管,赫然砸向了前挡风玻璃。
林见山瞳孔猛缩,电光石火间,抱头弯腰俯身躲避,与此同时,脑袋上方又炸开巨响,震耳欲聋,伴随着外头那些人的欢呼叫好,车身也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他这时才真的有点怕了,对方看起来完全是个不讲道理的疯子,正常人跟疯子遇上,只有吃亏的份儿。
深呼吸一口气,林见山猫着腰藏好身体,慢慢从中控置物架上摸出手机准备报警。
耳边又是几下连环重击声,短短数秒钟,副驾的车窗竟然硬生生被那伙人砸开,一只胳膊从玻璃窟窿里伸进来,强行扭开了车门。
“靠,这小子果然在报警!”
“把他给我揪出来!”
电话还未拨出,手机就被一把夺走,林见山只来得及在心里暗道一声完了,驾驶座车门也让那伙人暴力破开,他被架着胳膊从车里拽出去,下一秒肚子上就挨了重重一脚。
剧痛蔓延开来,林见山顿时双眼发黑冷汗涔涔,他从小就不是那种过分调皮捣蛋的孩子,跟人打架斗殴这种事更是绝无仅有,生平头一次挨打,遇到的还是几个疑似亡命徒。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好在这伙人狠话放得猖狂,真把他从车里薅出来,也就只赏了一脚便偃旗息鼓,先后松开了他。
林见山踉跄着后退两步,靠着车身才勉力站稳。
“小子,”魁梧男将钢管一头抵在林见山肩膀上,眼神阴戾:“知道什么叫太岁头上动土么,你得罪了我们老板,这次只是警告,识相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林见山咬紧后槽牙,忍着痛开了口:“……是方文斌让你们来的?”
魁梧男笑了笑:“我可不认识什么方文斌圆文斌的,你得罪了谁,自己心里清楚。”
“抱歉,我不太清楚。”
“呵……”魁梧男逼近一步,用手背拍了拍林见山的脸,“你小子看着文文弱弱的,居然还是个硬骨头。”他说着又把钢管举起来当着林见山的面抡了抡,“那你觉得,是这家伙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即便因为之前对方的种种疯狂行径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话的林见山还是心下一跳,一张脸迅速褪去血色,但并不想在这伙人面前露怯。
“不管是谁派你们来的,那人一定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们拿钱办事,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魁梧男不以为然地发出一声嗤笑:“威胁我?够有种的啊,不过你放心,老子最不怕的就是麻烦,别人花钱给你买教训,不伤筋动骨怎么算教训?”
看来今天这顿打无论如何是免不了了,林见山认命地闭了闭眼睛,终于有点后悔掉以轻心赴了方文斌的约,是他低估了对方下狠手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