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娄齐洲却站在高处,看着滚滚洪水,看着排成长队的难民们,脑海里却想起昭意的质问——“天下苍生怎么办?黎民百姓怎么办?”
他晃了晃神。
“报——”
一名侍卫从城门口一路跑到高处,跪在娄齐洲面前,气喘吁吁道:“齐铭国来信。”
娄齐洲猛地转身,目光锁在侍卫高高捧起的双手上。
道别
娄齐洲接过侍从手中的书信,慢慢展开。
众人屏住呼吸,注视着那一张薄薄的纸张,这上面所写的内容关乎着整个祝郦的安危。
娄齐洲垂眸,快速扫过书信,半晌才缓缓抬头。
他朝众人一笑,“齐铭国已经为祝郦难民备好四个城池作为避难地。”
娄齐洲转身,看着那拼命从厚重的云间透出光来的太阳,声音里有些颤抖,“我们只要撑到所有难民都转移至齐铭,就还能有希望!”
众人欢呼,站在堤坝上的工人们也纷纷露出来笑脸,难民们听闻,憔悴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活力。
娄齐洲带来的这个消息无疑是t点亮了他们心中的希望。
齐铭国的这一份救济,可谓是来之不易。
腾出整整四个城池,需要动用不少人力财力。
书信是三公主娄嘉桢寄来的,也就是如今齐铭国的太子妃。
听闻祝郦的噩耗,齐铭国国君本不欲多管闲事,两国虽有联姻的关系在,但不过是各取所需,各有所图。
若是帮助一个即将被洪水吞噬的祝郦,齐铭国并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只是太子妃在宫门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最终晕倒引起百姓争议,诸位大臣上书,齐铭不能是这样一个违背义气的国家。
齐铭的太子见妻子身形憔悴,精神恍惚,心中不忍,于是同妻子一同跪在宫门前,又换来了太后的怜惜。
在群臣与太后的双重压力下,国君才勉强答应腾出几座城池来接济祝郦难民。
娄嘉桢在信末提笔,“吾曾意气用事,贪图一时欢乐,推脱身为皇室公主的责任,多谢兄长曾经的庇佑与爱护,好在为时不晚,如今吾向国君进言,换得四所城池庇佑祝郦子民。吾愿尽绵薄之力,助祝郦早日渡过难关。嘉桢。”
身后是百姓的欢呼声。
娄齐洲站在高楼上,冷风吹过他的耳畔。
他一遍又一遍看着手中的信,又想起昭意的话。
远在千里之外的嘉桢都懂的道理,而他呢?
所有人都在这场天灾中称赞他临危不惧的处事能力,称他为祝郦的希望,但是只有他知道,他还配不上这些子民的爱戴。
自从娄齐洲离开后,楚行昀就没和昭意说过话。
宫殿里就只有他们两人,楚行昀将手串放在最显目的地方后,就整理东西去了。
昭意纠结了一会儿,才慢慢凑到楚行昀身边,才刚刚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若是想让我放你出去,你就别说,我一个字都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