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定道:“不是漳州,泰州那边有疫情,得有大半个月了,似乎难以控制,城里的药铺都快搬空了。听说泰州那边的契丹人差不多都撤出了,刺史就不想管,这位乌洛侯大人是南院大王的亲信,他执意要继续运药材去泰州,刺史也不好多说什么。”
徐成安道:“那这乌洛侯律听起来像是个好人。”
陆敬祯道:“成安,你跟着大哥一起去看看,我从妻家带来的小厮到了这也得帮忙干干活才是。”这一路陆敬祯算是看出来了,徐成安这张嘴简直是探听消息的一把好手。
徐成安:“……”
沈嘉禾点头:“既是去乌洛侯律府上,去摸摸情况也好。”
徐成安憋了一肚子气跟着杨定出门上工了。
沈嘉禾换了身男装也要上街看看,她转身见陆敬祯跟着要出门,便拦住他:“你不必去,我一个人行动快,大哥已让大嫂收拾客房,你在家好好休息,晚上等大哥回来,今晚还有的聊。”
“好。”
先前日日辅以汤药修复经脉,陆敬祯的身体松快许多,这几日一停下,体内失控真气不免有些反复。
陆敬祯去了客房便锁上门。
-
沈嘉禾出了小巷便到了外面街上。
乍一眼似乎同大周国内其他城池并无不同,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主街上的店铺多数换成了契丹人在经营,汉人少之又少,汉人多数都成了游走的小贩。
便是在街上走动的汉人,若遇上契丹人,也都会下意识地避让,看得出,汉人地位低下,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沈嘉禾下意识握紧拳头,哥哥当初从漳州撤兵时,想过大周百姓会被这样对待吗?
“你们是抢钱吗?这么贵!”前面药铺似乎有人在争执。
沈嘉禾起初没在意,刚路过药铺门口,听那青年道,“我这可是要带去泰州救命药,大家都是人,你们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沈嘉禾不禁细细看了眼,背着药箱,似乎是个大夫。
掌柜一脸坚决:“就是这个价,你到底买不买?”
青年大夫一脸苦涩:“就差五两银子,不然你赊给我?”
掌柜冷笑了声,示意药童把药材收起来。
“慢着。”沈嘉禾信步入内,将银子往柜面上一扔,“五两银子我帮他补上了,把药拿给他。”
青年大夫愣了下,随即道谢:“兄台高义!你放心,这银子我会还的!”
“不必了,都是汉人,我替泰州百姓谢谢你。”沈嘉禾没逗留,径直转身出了药铺。
虽不是第一次来漳州,沈嘉禾就是想看看这些年漳州城内布局有否改变,她需得都记住,日后起事用得着。
沈嘉禾刚拐了弯,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兄台留步!”
沈嘉禾回头,见刚才那青年大夫朝自己跑来,他喘着气往沈嘉禾手里塞了张纸:“这是欠条,等我从泰州回来,便来还兄台银子。还请兄台告知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