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雍州大雪,想念夫人温情。”
“三月花开,惟愿与卿墙头马上。”
“锦书谁寄,相思并序。”
……
“别念了!”沈嘉禾低吼出声,信上字句都是她亲笔所写,可那些浓情蜜意不都是做戏给旁人看的吗?
她以为易璃音都是明白的啊。
易璃音捧着家书抬眸朝她看来:“侯爷怎么还不好意思听了?”
她一口一个“侯爷”,沈嘉禾仿佛知道此刻才回过神来。
在她有限的记忆里,似乎已经记不起来易璃音唤她“嘉禾”是什么时候了,如今回想,人前人后,她都唤她“侯爷”,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称呼。
沈嘉禾从前以为她是太谨慎,怕隔墙有耳。
此刻才意识到,易璃音拿她当成了哥哥。
不,或许也不全是这样。
这些年,她也从未叫过她“慕禾”,其实内心深处,易璃音未必不明白沈慕禾早就不在了,但她装作不知道。
她闭上眼,捂着耳,执拗地把眼前人看成她心中唯一的那个侯爷。
“阿音。”沈嘉禾缓步朝她走去,温柔扶住她的肩,轻声道,“我们醒来了,好不好?”
易璃音有些茫然:“醒来?”
“对。”沈嘉禾的眼泪滚落下来,“不管我是谁,我们一样是最亲的人,我还是会对你好,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她问:“真的?”
沈嘉禾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
她眼底终于又有笑,她一把抱住沈嘉禾,将脸埋在她怀里:“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我就知道。”
沈嘉禾回抱住她,轻轻抚着她颤动的脊背:“我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我重要的家人啊。”
“那……”她从她怀里抬头,“你同我干一杯,好不好?”
沈嘉禾点头:“好。”
她端起桌上的酒杯递给易璃音。
易璃音看着她笑得越发温柔,杯沿轻轻碰撞,沈嘉禾先干了杯里的酒。
祝云意突然反应过来:“别喝!”
沈嘉禾扭头看向祝云意,听面前的人轻笑着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手里那封打开的家书掉落在地上。
沈嘉禾低头便见这封家书t最后写着——白首偕老,死生契阔。
“侯爷没有骗我。”易璃音道。
这声“侯爷”叫得沈嘉禾脊背一僵,她还以为她刚才已经说服易璃音了!
祝云意冲过来问易璃音:“酒里下了什么毒?”
先前易璃音给他倒酒时,他也以为易璃音是要当着郡主的面毒死他,但后来听她娓娓说了这么多,他突然意识到,他们都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