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玊玉在劈哩叭啦的掌声中摘下耳机,心中莫名的烦躁让他抬头注视着前方。刚起来时,他眼前的世界还有些模糊不清,于是他揉了揉眼睛,托腮看着人群,感觉他们都变得朦胧起来。
他听到教授的笑声,那是充满喜悦的笑声,“同学,也来介绍一下自己吧。以后我们在这里共同学习,共同进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助你解决的。”
公玊玉凝视着白发少年,他转身拿起粉笔,在宽敞的黑板上优雅地写下两个大字——“巿予”。随后他开口说道:“巿予”
教授等待了片刻,但见他沉默不语,感到尴尬便让他下去了。公玊玉的视线不再模糊,而市予则逐渐靠近。他看着这位少年,就站在自己面前,神情冷淡,直直地注视着自己,让人不禁感到有些发毛。
公玊玉急忙起身,为眼前之人让出座位。或许是由于过度沉睡而产生的错觉,他感到眼前这个人似曾相识。下课铃声还未响起,教授接了通电话,便匆匆离开了教室。
剩余这空白的时间里,公玊玉不时地、似有若无地朝旁边的人投去一瞥,直到课后,身旁的人起身离开“我要出去”
他猛然回忆到了,他应该是昨天晚上那个人,虽然昨天晚上是仰视着那从天而降的两人面容确实看不清楚,但一个很明显的暴露——声音,这声音太过平静了,不,不算平静是无情,如同机器一般没有任何感情,什么都没有好像语言对于他来说只是简简单单让人听见的字一般
在巿予临门一脚快要离开教室时,公玊玉喊他一句“巿予,等一下”
他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疑惑,他们纷纷转头看向他。他感到有些尴尬,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跑上前,看着市予,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有话和你说,去天台。”
说完就走,毫不犹豫,等他快步到了天台时转过身,空无一人,也是正常人应该会觉得他有病吧,刚见面的人约自己上天台,是他他也不会去,不过他感觉自己还真是抽风,别人都没有答应,自己干嘛兴致勃勃的跑上来自讨没趣
可他必须确认一件事,确认那个人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阵微风刮来清新不燥,来都来了吹吹风也是好的,正在他享受清风拂面的融洽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叫我上来是为了看你抽风的吗?”
“……”公玊玉转头看着一本正经的人“你还真会说话”
巿予走到他旁边扒着栏杆“你想说是这个”
明明不是疑问句,可公玊玉就是听道了疑问的感觉
“昨天晚上那个人是你吗?”
“是”他继续道“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人类”
公玊玉有些惊奇“那你为什么来到这?”
“……”巿予看了公玊玉几眼,像是看腻了转过头不愿再看:“为了你”
公玊玉有些不解:“为了我?”
“嗯,你身上有我想要的”巿予看着地下状若黑蚁的人道“人的灵魂”
他说的直白,却搞得公玊玉一愣一愣的,半响说不出话“你要我灵魂做什么?”
他还是不看他“养花”
公玊玉了当拒绝“我不愿意”他道“为了一朵花要我去死,凭什么?凭你好看?凭你不是人?”
他步子还没踏出几步,那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报酬很丰厚,你确定不答应吗?”
公玊玉不理继续走着,身后的话继续传入耳畔“那她呢?一个故人,一个深入冰冷海洋的人,她那具破败的身子在那可怖的汪洋里又能剩余几片呢。”
公玊玉顿时脚步一滞,脑子都有些发懵再说不出一句话
果然,他知道了
巿予从他面前走过“sa-yi(玉)我给你时间,毕竟我们来日方长”
黄裙愧疚
公玊玉满脑子都是巿予说的话,震惊又烦躁,他驱使着四肢无力地走回家中,刚踏入家门便径直向洗手间走去。他扳动阀,哗哗的流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与疲惫一并洗净。直到浴室里氲氤渐满充得他头晕眼花,这才拿起浴巾随意地披搭在湿漉漉的身体上
他挪移着步子走到镜子前,轻轻打开水龙头,涓涓白素顺着水流冲刷而下,直至洗手台水满。他猛地一头扎进水中,水花四溅,落在白瓷砖上,粒粒分明地淌落,形成一滩滩小珠。这些溢出的水珠沾湿了他的腹部,被毛巾抹干的皮肤又湿了个透彻。冰凉的水贴在皮肤上,又冷又粘,但他并未在意。
他就闷在水里,一秒两秒……一分钟,他想呼吸,这样想着不自觉便吸了口气水流从鼻腔流入肺管呛得他有些难受,终于他体会到濒临死亡的无助与孤寂,他害怕了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折磨,他仰头湿漉漉的发丝滴着水,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像是干燥皲裂的土地突然遇到甘霖疯狂的夺取
他看着镜子里的人,狼狈可笑,胆小如鼠,他实在不想看见自己这副无能的模样随即挥臂一拳打在镜面,好像只要这样就可以把那个懦弱的人驱除体内,只有感受到疼痛才能体会活着,“咔嚓”镜子里的人碎成了零星几片,破损的玻璃上染上了血,他手支着洗手台垂头,有些水进嘴里——好咸
“我真的好没用,连见你一面都不敢”他哭了,泪杂着水早已分不清了哭够了,他泼一把水在脸上,一些血红也沾上了面颊,他冲着手上的血,表情全然麻木
从碎裂的镜片中反映出一个身影,在他身后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他光溜溜的模样,他不觉得羞耻反而细细打量一番,人挺好看的就是今天他看的多了看腻了,不过这身体皮肤白皙肌肉线条流畅,不愧是自己选的养料,他品鉴“你身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