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世时曾说,只有利益才是最长久的关系,可他们姜家现在,有什么可让赵家图的呢?
目光在三个孙女面上来回流转,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姜云骢心被提到了嗓子眼,眼见没了动静,不由得急了,额上沁出一层薄汗,有些坐不住。
“祖母,您是哪里不放心?”他小心翼翼地问。
也是这一句话,让姜老太太拍了板,往日里沉迷享乐的长孙,这两日实在是上蹿下跳的厉害。
多防备一手总没有错。
“明日馨姐儿和予姐儿一起去。”老太太对着大儿媳妇道:“你晚些时候记得送一套合适的衣裙给予姐儿。”
“……是!”算盘落空,孟锦竹心有不甘,应下后又狠狠剜了一眼姜书予。
莫名其妙被迁怒,姜书予想说自己很无辜,她本来也没想去的好吗。
心中始终不安的许清秋反倒安定不少,脸上没了犹豫,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自家夫君去外面打听了两天才知道那个周扬到底是何名声,之后便死活也不愿意去接触,劝了两日无果,她也就将此事放下了,毕竟跟这种人做亲家她自己心里也犯怵。
如今大房的人有了出头门路还愿意拉她们一把,她不好疑心太过,万一是自己多心,到时再解释去扒着人家也来不及了。
瞅了眼旁边认真吃饭,满脑子古籍诗典的丈夫,许清秋暗暗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就这样吧,一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有老太太在,总不会过差的。
吃完饭,柳姨娘坐着未动,直到看姜书予站起身了才扶着腰像柔声道:“予姐儿帮忙洗碗吧,这两日只有我一人实在是忙的紧,累得我腰都要断了。”
说着抛了个眼神到姜云骢身上。
姜书予:当着我的面…你们是当我瞎吗?
她当然不可能干,本来就是自己扔出去的活,再揽回来可就甩不掉成理所应当的事了。
伸出自己还没好透的手指,红肿依旧:“这几日恐怕是帮不上姨娘的忙了,我足足两日没吃东西,现在身子还有些虚弱,再加上我这手…万一加重了…到时出门被人看到误会就不好了。”
姜云骢默然没吭声,四天后的赏花宴是他筹谋已久才有的机会,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毕竟她既然去了,就要发挥她去的作用才行。
见他无动于衷,柳姨娘再生气也无法,只好端着一堆碗碟去了厨房。
姜书予回到房间没一会,孟锦竹捧着一套衣服和两根素簪推门进来。
“这次跟着你五姐姐出去,不要多话,更不要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
她边说边把东西扔在床上,两根簪子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床尾小桌上摆放着两个牌位,正是姜老太爷和姜柏舟,整个房间唯一的一盏油灯就供在牌位前。
灯芯刚被姜书予挑高了些,昏暗的光线显出阴森的氛围,孟锦竹刚说完猝不及防吸了一口油灯飘来的黑烟,呛得直咳嗽。